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啊,六点钟,让不让人睡觉了?
谁特么在放歌?!
贺朝把被子拉上去,打算熬过一首歌的时间。
最后实在是被这阵广播闹得脑壳疼,加上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层出不穷,忍不下去,撑着手坐了起来:搞什么啊。
睡了一夜,昨天跑十五圈的后遗症悉数泛上来,尤其是前不久刚受伤过的脚腕,承受高强度的长跑还是有些吃力。
贺朝抓抓头发,下了床,踩着拖鞋慢慢悠悠晃到门口,拉开寝室门,也跟着喊了几句:这么骚的吗,精忠报国,很可以啊。
贺朝音量不高,但声音很有辨识度,语调总是略微向上扬起,还夹杂着不经意的戏谑。
有人看到他了,停下吐槽:朝哥早。
贺朝没说话,打着哈欠抬手向那人示意,然后晃到对门停下,出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心理,敲门喊谢俞:老谢,起床了老谢这样都睡得着?
贺朝头发挺乱,衣服也没整理,敲了一阵没人回应,恰巧精忠报国也停了,正打算回去接着睡个回笼觉,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他妈没完了还,谢俞把塞在耳朵里的耳塞拿出来,靠在门边看他,有屁快放。
也不管谢俞欢不欢迎他进屋,贺朝直接从他身侧闪进去:找你吃早饭。
谢俞没关门,站在门口看他,眼里呼之欲出三个字滚出去。
贺朝只当没看见。
广播里那首歌虽然停了,但是姜主任的演讲才刚刚开始:喂喂?听得见吗,啊,好,同学们早上好,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
贺朝简直惊了:我操,还没完?
谢俞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样一来,他就算想睡也睡不了,干脆关上门,转身去洗漱。
昨天那门数学,真的,数学老师看了都会感动到落泪,谢俞正在刷牙,贺朝靠着墙,站在独卫门口跟他扯皮,你就等着他表扬我吧,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答题手感,每一道题我都认识
谢俞刷完牙,用手接了点水往脸上扑。
贺朝说这次肯定能及格的时候,谢俞擦完脸,直接把毛巾往贺朝脸上扔。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月考卷谢俞感觉烦透了,心想,你及格个屁。
干什么啊,贺朝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起床气?
谢俞把手搭在长裤拉链边沿,手指拽着拉链往下拉了一点儿,要干什么显而易见:把门带上,滚边去。
害羞什么,大家都是男人。
贺朝嘴里说是这样说,还是相当配合地转身往书桌那边走。
谢俞拉开裤子拉链,没理他。
昨天下午考数学的时候,谢俞为了知道控分区域,中途问贺朝他答得怎么样。
这套试卷上的题目基本都是课后习题,只作出了一些小改动,比如说把10改成了20,考太低真的像个智障。
贺朝说答得不错的时候他还信了。
毕竟贺朝平时也不是完全不听课,自从上回激怒数学老师之后,他的数学课没那么好过,手机也玩不成,不得不抬头看黑板。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懂,反正这人有事没事就在边上说两句:原来是这样,好简单,这道题你懂了吗,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