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就去买。
现在有空,要不要去买?
不用,我跟林乐都说好了。
过了一会儿,白惜言突然问:你怎么不问我下午约的谁?
苗桐认真看着杂志,手上还拿笔画着重点,含糊着:哦,约的谁?
我以前的女朋友瑞莎。
噢,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好吗?这是什么反应?就算没反应也好,什么都没这样心平气和来得伤人。白惜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被她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半死,他突然拿过她手中的杂志扔到车窗外。苗桐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他发白的脸有些茫然。车窗外是飞速后移的云杉,速度还在继续飙高,她有些心慌:惜言,车速太快了,慢点
白惜言冷笑:怕什么,你可以滚回你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看杂志!
这太危险了!会出事的!
那就死在一起好了。
苗桐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在愤怒什么,也不知道如何配合他才能让他息怒,只能大声哀求他:别这样,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又做错了?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忍气吞声地跟我过日子?你把我当什么?
你误会了,我没有忍气吞声,你听我说
白惜言恼火地打断她: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qíng人!你是真的爱我还是把恩qíng当成了爱qíng?你以为你是田螺姑娘吗?像献祭一样对我百依百顺不添半点麻烦,你不累吗?
你冷静些,我从没这样想过,你不要随便冤枉我
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当然苗桐立刻回答。
白惜言疾言厉色地说:那现在笑给我看!
苗桐一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这种qíng况下她连笑的动作都不知道怎么做。
笑啊!为什么不笑?!这是她没见过的陌生的白惜言,犀利冷漠咄咄bī人。
苗桐笑不出来,车内的氧气好似被怒火燃烧殆尽,她觉得窒息,下意识地伸手去开车门。白惜言始终观察着她的举动,只是开车门这个动作完全在意料之外,他慌张地喊着:危险!一手拉住她,一边眼疾手快地减油门踩了刹车,车轮在柏油路上发出剌耳的摩擦声,惯xing让毫无防备的苗桐重重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十几秒后,白惜言才稍稍回过神来,因为被他的双臂勒得喘不过气的苗桐在小幅度地挣扎,他惊魂未定拉起她慌慌张张地上下检査:撞到了哪里?受伤了吗?有哪里疼吗?
刚才车速很快,右边直立的陆坡有十几米,下面是浅浅的乱石堆积的山间溪流。刚才苗桐若真的掉下去,他不会乐观到以为她有机会活下来。他脸色煞白,眼神都不大对劲了,神经质地上下摸索她的身体。
苗桐被他的样子吓坏了,用力摇头:我很好,一点事qíng都没有,真的没事
直到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只是额头肿了个包,并不是那么严重,白惜言才慢慢平静下来,jīng神一放松,连躯壳都疲惫不堪。
他从后备厢里找出烟和打火机,靠着路边随意坐下来。天边夕阳如火,倦鸟成群的归巢,山间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细琐的虫鸣,浓绿流淌的树海镀了层瑰丽暧昧的油彩。只是这景色再美,他也无法感受到它的温柔秀丽,只觉得眼前这残阳如血,一糙一木都充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