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白惜言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连忙打电话给小金柜的经理去办这件事,莫名其妙地拿着电话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事实上他最近也不好过,先是被胖老刘修理了一顿,接着揪着他去谢家老爷子那里告状。老爷子拿着他的玉烟斗对着儿子的背没留力地一顿抽,在全家老少面前让他跪在爷爷的牌位前。
前些年挨揍也就算了,他毕竟还年轻些脸皮也厚,现在人都三十多了,还被揍得像个孙子一样。胖老刘这个无辜受害者少女家属反而心惊ròu跳地过来劝架,也拦不住老爷子的大义灭亲。可这次老爷子是真灭错了,是他清清白白的儿子被人家给唱了一出从良记。不过这话要真说出来,别说别人,连他自己都得笑。
老爷子揍完他,指着鼻子问他怎么给人家哥哥jiāo代。谢翎笑着说,那我娶她还不行?
胖老刘本来找到谢家也是头脑发热,作为兄弟他又不能把谢翎打成残废,再说了他老妹也哈谢翎哈得要死,估计连做梦梦见的男人都是不重样的这个人。可胖老刘心里也是个雪亮的人,谢翎不是什么良人,而谢翎也不会动他妹妹,对他放了一百个心。可是现在谢翎竟然见鬼地迈进了雷区,他不能怪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只能去谢家找老爷子让他主持公道。他没想到谢翎真的认了,惊得当场给刘烟烟打电话说谢翎要娶她。刘烟烟在电话对面愣了一会儿说,他敢娶我就敢嫁。那口气没什么幸福的感觉,反而想面对拼得你死我活的仇人。
于是谢翎的订婚日期很快的敲定了,老妈欢天喜地地开始准备下聘和请帖的事,他依旧每天泡在小金柜。
在小金柜他报了个姑娘,容貌不是多漂亮话也少,别的姑娘见到年轻帅气的客人和小费都快làng疯了,她却翘着腿悠闲地坐在角落里抽烟,颇有些闲云野鹤的味道。谢翎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亲切又觉得遥不可及。于是他包了那个姑娘,看她每天坐在包厢里抽烟。
这个举动被陈柏风解释为,太文艺了,真是钱多烧得慌。
谢翎懒得去理他,一个人却能长出一头猪的脑子也挺幸福的,他是羡慕陈柏风的。以前看电影,有qíng深的男主角找的qíng人都是按照女主角的模子来的,和女主角相似的眼睛,鼻子,嘴,甚至相似的动作。谢翎嗤之以鼻,只觉得矫qíng得要命。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挺矫qíng的,可是这个矫qíng的自我安慰是有用的,所以让他忍住不去找苗桐。
人大多都是记xing不好的,不见面就会忘了。
谢翎和苗桐面对面坐在粥店的时候,这句话得到了证实苗桐确实快把他忘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发冷,身上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我看到你们家寄来的订婚请帖了。
不恭喜我?谢翎问。
苗桐看着水杯里沉浮的茉莉花,低声说:说不出口。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谢翎心qíng稍稍好了些,敲了敲桌面笑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幸好我从没相信过这个混蛋,明明前些日子为我要死要活的,一转眼就跑去要跟别人结婚了。
你可没为了我要死要活,我也没有那么想苗桐说完才发现自己被谢翎带着走了,忙转了话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自愿也好或者出于某种理由也好,我现在都没办法笑着恭喜你。
谢翎冷笑:我以为这是你最喜欢看到的结果。
我曾经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我看到请帖,我才发现我之所以这么期待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我很怕自己有一天要为你付出的感qíng而负责。也许你刚开始追求我有其他的目的,当然后来也有,但你是认真地在追求我,这个我从没怀疑过。只是我没办法回应你,所以只能自私地想,怎么都好,只要这个人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苗桐一直低着头,所以没看到谢翎脸上闪过的yīn狠,自顾自地说,这样自私的我死后会下地狱的。
沉默了半晌,服务员过来上了菜,席上只有瓷勺和碗碰触的声音。
修理了突然问:最近惜言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怎么了?
只有再说起白惜言时,她才会这么紧张吗?
谢翎不怀好意地笑了,想起接下来苗桐的表qíng,他心里那种拧巴着疼的感觉里又夹杂着说不出的畅快:真怪啊,难道是转xing了?
什么转xing了?苗桐把勺子放下了,眉宇间说不出的急躁。
谢翎暧昧地挤眼:你哥哥的发qíng期到了,一大早打电话叫我给他找个女人。不过你别担心,适当的运动对他身体是有好处的。
苗桐怔了怔,半晌才听明白,敛着眼一下下的将火龙果碾成泥。后来谢翎说了算吗她完全不记得,只记得他说小金柜准备好了几个姑娘他要过去挑一下。听得苗桐一阵反感,东西也没吃几口。
回到家就见白惜言正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衬衫领子,纯黑修身设计的衬衫裹着他窄窄的腰,他转过脸:我晚上有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