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回响,一速手电光虚虚的照亮脚下楼梯,把两人的身影拖得歪扭细长,斜斜映在爬满霉斑的墙壁上。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很长,裴默直觉得他们至少拐了四五个转角,仍然看不到楼梯的尽头。
越往下,空气里潮湿的霉味越浓烈。
裴默紧紧握住水枪,可身上还是禁不住开始细细发抖,恐惧被他的脚步声和牙齿咯咯声无限放大,恶性循环。
就在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时,终于看到了晃动在黑暗尽头的火光。
看到光明的瞬间他刚想松口气,可下一秒心中警铃大作,裴默差点吓得从楼梯上摔下去——
这他妈废弃了几十年的福利院,地下室哪来的火光?
“迟、迟南…这光线绝对不对劲,我们这样贸然下去是不是不稳妥?”裴默小心翼翼的问。
迟南点头:“你先等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不要!我跟着你好了!”一想到要独自呆在阴森冗长的楼道,裴默就吓得汗毛直立。
迟南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好。”
他看到地下室有光源,为了省电,还特意把手电关了。
裴默:“……”就无语。
“请问有人吗?”迟南停在地下室门外,照例很有礼貌的叩门,朝屋里问。
等了五秒没人回答,他才转入屋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吊死在绳索上的尸体,尸体已经腐败得只剩下几缕烂肉附着白骨,看来死得有一定时候了。
“这…”
“应该是我角色的尸体,不是弟弟的。”
迟南记得哥哥的角色是忍受不了无止境的孤独、身份认知的错乱,最后上吊自杀的。
可任务并非找到哥哥的遗体,所以这具尸体对他而言只是剧情背景一样的存在,并没有实质意义。
迟南的目光落在桌上跳动的烛火上,这也是屋里的光源所在。
二十根蜡烛被插在早被霉斑爬满、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蛋糕上,几十年过去,尸体蛋糕腐朽败坏,二十根生日蜡烛还在灼灼的烧着,就像某种隐喻,在祭奠哥哥悬在绳索上的尸体。
迟南记得角色梦境里,弟弟被杀时生日蜡烛只有十九根,也就是说,哥哥是在弟弟被杀后的一年、两人生日那天自杀的。
迟南朝蜡烛走近,发现腐败的蛋糕下压着一张照片,他小心翼翼抽出照片,将上边的灰尘擦干净,仔仔细细的看。
照片是哥哥临死前拍的,画面里摆着一只新鲜诱人的草莓奶油蛋糕,巧克力牌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