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科举考试的规制,应考的考生写下的试卷为墨卷,交卷之后,会有专门的誊录官用朱笔誊抄一份交给阅卷官,这是以防阅卷官认得上面的字迹。评卷完毕之后,朱卷和墨卷交到礼部去,由礼部封钉合一,送到文科馆保存。
若有人作弊,朱卷和墨卷的内容可以一样,但墨卷的笔迹该是自己的。
只要拿出墨卷,便能有物证。
三人去了一趟文科馆。
文科馆在会试放榜之后允许查卷,就是对自己的试卷有异议的,可以在三天内到文科馆查阅,但不允许带走。他们三人到了文科馆,乔明渊熟门熟路的摸出银两打点书吏,说他们是落榜举人,想查一查自己的试卷,书吏掂了一下银两,放他们进去了。
三人很快找到了各自的试卷。
“这……”
谢赟和林西澜齐声惊呼。
两人手中的墨卷写的是他们自己的名字,然而朱卷的内容却跟墨卷不一样。这么大的纰漏,万万不该产生,却出现在他们眼前。
第319章性命之忧
乔明渊捏着试卷的手紧了又紧。
他手里的这份朱卷和墨卷内容也不一样,墨卷是他自己写下的内容,朱卷上却是一片狗屁不通的文章,他忍着心头涌起的暴躁,转身看那书吏。
书吏还在看他方才塞过去的银子,那银子有差不多十两,书吏欢喜得不成。
他走过去:“大人,这试卷我能否带走?”
说着话,他又递出去一张银票。
不是银子,而是银票,银票最小的面额是五十两,那书吏一见银票眼睛都直了,文科馆平日里是捞不着什么油水的,每三年才会有这么一次发点小财的机会。以往来查阅试卷的都是些考不中的穷举人,不相信结果来看个死心的,他们能有什么钱?像乔明渊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书吏舍不得银票,眼睛一直转,却没被冲昏头脑。
他摇头:“不成,只能看,不能带走。”
“大人,”乔明渊堆着满脸的笑,又塞过去一张:“我是第一次下场考会试,家住在广南省,下一次再来估摸着得好多年,来一趟路上要走三个月,实在是受够了这份苦,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京城。好歹是个纪念,我又没考中,等三日查卷期满,像我们这种考不上的试卷都要做销毁处理,大人不若卖个人情给我,我带回家去,不碍着谁。落第的试卷好几千份,少这么一两份,别人不会知道的。”
他一口一个大人,说的话讨喜,手里的银子足足一百两,实在极了。
那书吏简直被他说到了心坎里。
是啊,落第的试卷几千份,三日之后集中销毁,少了那么一两份有什么打紧?
“那好,你只能拿一份带走。”书吏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