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乔明鹤到了休沐的日子,从学馆回了家来。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要说乔明鹤,这也是个做得出来的,爹娘被家族撵了出去,才十三岁的弟弟在外做工供他读书,他这书读得心安理得不说,还半点不记挂家里。村子里的人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他回家了?好像快一年了吧!这一年来全靠乔明鹭到镇上给他钱,他从不过问家里的情况,仿佛要跟这一家子划清界限般。
突然见他出现在村口,村里人还奇怪,有多事的跟着他的步子前后脚到了乔家来看热闹。
乔明鹤进门后,白氏先是一愣:“明鹤,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听说家里建了族学,怎么没跟我商量?”乔明鹤劈头盖脸就问:“还有我爹娘的事情,听说我爹秋后要问斩,你们不打算告诉我?”
“还提你爹!他不是你爹!我乔家养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人!”白氏想起这一出出的事情就呕,她以前格外泼辣,遇到这次的事情后在村子里没少被人非议,脾气就跟炮弹一样一点就炸。
乔明鹤摆摆手打断他奶:“不提我爹就罢,阿奶我问你,家里建了族学,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外求学一年要十两银子的束脩,听说族学这边是秀才做先生,不要束脩就能读,你让我回来学一年还能节省不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氏整个人愣住:“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回来的?”
“不然呢?”乔明鹤反问。
白氏一听这话就憋不住生气,生气之外还带了些委屈。
乔明鹤是长房长孙,未来乔家的希望总归是压在他的肩膀上,她万万没想到长孙竟然长成了这个模样,既然听说了乔松平被判了死刑,没理由不知道他阿爷都被气得吐了血,从乔明鹤进屋到现在没听到一句关心的话,倒句句都是质问。
白养了!
真白疼了这孙子二十年!
白氏的脸垮了下来:“族学是家族建的,我跟你阿爷都没资格说话,怎么,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小鬼就这么想当家,替你阿爷和我做主?”
“是不是乔明渊不想让我去读,生怕我将来的成就超了他?”乔明鹤怒道:“你们都帮他说话,谁都不替我考虑!”
“替你考虑?还要怎么替你考虑?早些年送你去读书都砸锅卖铁了,后来怕你爹的事情牵扯到你,没把你的过错算上吧?这还不够对你好?”白氏的声音尖锐起来:“你的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你阿爷还有没有我,乔明鹤,我们是你的长辈,你这种态度是对长辈的样子?我看你趁早还是别读,就你这种读法,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算是狗,养的时间长了还知道跟人摇尾巴,养你得个啥,得一肚子的气!说什么将来的成就超了明渊,你这样子连明渊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