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知情之克制,明理之行事,不偏不倚,然后君子。”
“严于律己身,宽以待其人,好望自省,然后君子。”
“临危以不惧,勇不责当担,受命欣然,然后君子。”
……
乔明渊半点不停顿,待停下笔来,一篇八百多字的文章已然写成,同旁边那些或在凝眉苦思、或在埋头苦写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高在座的何友明不注意到他也难。
府试跟县试不同,府试考三场,但主考官也是判卷管,也就说,何友明有权利决定取谁还是不取谁。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在主考官跟前,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何友明每一次主持府试,都能看到大家各种各样的状态,他素来笑嘻嘻的,可考场上,越是笑嘻嘻越是让人心里发毛,在他跟前失态的大有人在。就是没有失态,搁眼皮底下,总得小心谨慎一些。
他想着,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
这会儿离开考才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到。
这小子怎么就一点不受他影响,反而文思泉涌?
何友明觉得奇怪。
他留心看了看,正对着他,那应是哪个县城的案首,他便对另一侧的衙役招了招手,衙役附耳过来,他极为小声的问道:“此人是谁?”
衙役便翻了翻手中的名录:“此乃易县案首,乔明渊。”
“哦。”何友明坐直了身体,甚至微微倾身,仿佛想看看乔明渊在写什么。
那衙役就奇怪:“大人,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他担心是乔明渊作弊,被主考官大人看了个正着,说着这话时就想放下名录去乔明渊那看看,如有必要,搜身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何友明摆了摆手:“没事。”
说罢,他又坐了回去。
一时间,他竟有些期待乔明渊的卷子来。
那衙役却是误解了,因为害怕乔明渊在作弊,他甚至走到了乔明渊旁边站着,近身督促着乔明渊。乔明渊那会儿正在埋头写第二道四书题,全然没注意到衙役的异常,这可苦了他身边的另一个案首,那人原本就有些害怕何友明,如今被这衙役盯着,已经抖如筛糠,手中的笔落了几次都没落,反而滴了几滴墨在稿纸上,吓得他脸色发白,心道幸好不是落在试卷上,手脚忙乱的将稿纸移了开去,心中已恨死了乔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