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执勇立即讲道:“我看看当初和表妹放的七星鱼还在不在。”
“在,巧儿前天一来就先去瞅了,那鱼长大了许多。主要是这院子里有土,你叔祖母种着菜,要挑水浇地,这水是活的,鱼自然活着。要不是有这块地,鱼兴许早就死了,这井啊,也不能用了。”顾婆子不禁感慨。
“还真的活着,哎,钻石缝里去了!”梅执勇立即讲道。
“你呀,日头毒着呢,小心晒昏了栽下去,快别看了,何况这鱼有什么好看的?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听你爹娘的,赶紧去相看,娶个媳妇儿回家才是正经事。”顾婆子不免劝道。
“奶奶……”梅执勇立即走到了屋檐下,坐到了她旁边的竹椅上,取过她手中的蒲扇给她扇着凉风,然后讲道,“可别提了,我一回梅家村,左一个亲戚又一个邻居,个个都来给我介绍,就算手里没人介绍给我,也都纷纷前来关心,我就是不得闲了才赶紧跑到您这里来躲个清净,怎么您也催呢?奶奶,就您最疼我了。”梅执勇甚至连撒娇都用上了。
顾婆子无奈摇头,“躲得过初一,难不成还躲得过十五?你自己耽搁就算了,可得为执让考虑考虑。你这一直不娶亲,可别碍着人家执让。”
“执让才十五,他着什么急?”
“他总有着急的那一天,你还能拖几年?”顾婆子反问。
“我……这不是等缘分吗?”
“哪有等的,这就跟你行商一个道理,得去谈啊。”
听顾婆子语重心长,梅执勇顿时哭笑不得。
这么些年,从知晓顾乔喜欢沈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劝自己放下。
现如今顾乔已与沈昭完婚,他所有的执念也尽数放下,从今往后,他的确也要寻找自己的缘分去了。
“奶奶,我会去谈的,您放心吧。”他笑着回道。
不过提到行商谈生意,他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道倩影,不禁想到了自己最近遇到的湖田青花瓷的少当家。
与此同时,阴风岭。
沈昭撑着竹排,带着顾乔朝困龙潭驶去。
“子璋,你有没有觉得,进了岭后,这天色陡然变得好暗。”顾乔抬头仰望,只觉得两岸夹壁仿佛都要倾塌下来似的,头顶只留下了一条细缝,天光被林木割据,最后仿若被深色的河水吞噬。
明明进岭之前烈日灼人、日光大盛,可这里却好似另外一个世界。
“或许是这么些年峭壁上的树木长得枝叶繁茂的原因。”沈昭回道。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隐隐不安,又对顾乔讲道,“乔儿,把绳索拿好,挨着我。”
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单凭划船的技巧都能安然无恙地渡过这阴风岭,可今日,他在有内力的加持下,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吃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拽住他的竹竿,给他阻力似的。
可当他将竹竿抬起时,却发现上面并未附着任何异物。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这阴风岭的景致一般,给人逼仄压抑的感受。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阵阴风陡然吹来,刮在峭壁上,发出如凄厉哨声一般的声响,与此同时,竹排突然在原地打起了转,然后水里陡然出现了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