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倒是啊。”
祖孙俩一合计,最后还是决定将鱼捞起来,只留下肚子鼓起的母鱼,以及过几天插秧请人吃饭要用的鱼。
其余的二十多尾鱼,顾婆子拎了四条去族老家,又送了四条给帮她家耙地的罗庆,又请罗庆带四条去给罗家村族老,这就是十二条鱼。
除了送礼外,亲戚这边,梅涣青家给了六条,梅崇岭给了四条,又让梅执恕帮忙带了两条去给沈昭,如此一来,倒是一条不剩了。
“我的鱼啊……”顾乔撅嘴。
原本明日顾婆子就要进城卖盐菜的,还可以顺道卖鱼,现如今却一条鱼也不剩,哪里还有卖的?
但如果不用鱼来维系人情往来,也要像去年一样进城去买酒买肉,最后还是得花钱。
所以她虽然没卖鱼挣钱,却也变相的节省了人情来往的这一笔花销。
“咱们争取今年好好养一回鱼,然后卖鱼。”顾婆子只能如此安慰她。
事实上,如果没有沈昭,顾婆子大可不必去刻意维系与两个村子族老家的关系,但现在没办法了,为给沈昭谋个庇护,只能花些心思和银钱了。
“嗯,今年好好养一波。”顾乔点头。
而隔壁的高氏瞅见顾婆子家拎着鱼往外送,顿时眼红不已。
“娘,大伯母什么意思?有鱼送给罗庆那等外村人,都不舍得送我们家两尾?”高氏一边用力的掐着蒜薹,一边说道。
“还说呢!要不是你,你大伯母至于不理咱们家吗?前些日子灰豆腐、芥菜头这些不都送过来的吗?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大伯母能干,咱们与她好生相处,这好处是少不了的,可你呢?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柳氏一边翻着院子墙根下的土,一边吼道。
顾康正在卸农具,闻言立即不平,“娘您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两个大男子汉,怎么就要指望大伯母了?难道我们家已经要乞讨了吗?还要指望她们家施舍?”
“你、你气死了我了,我是这意思吗?”柳氏气得胸口起伏,连锄头都举不起来了。
“怎么不是这意思?我看你就是这意思!”老糊涂虫顾拓也跟着搅和,“行了,那陆氏自己不与我们家来往,没得我们家还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都知道不要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难不成人家陆氏还来贴你?咱们家除了人多,要田没有几块田,要钱没钱,人家干嘛贴你,还不是看在你是顾盛他堂哥的份上,不然你以为谁爱搭理你!”
“你!你给我闭嘴!”
顾拓浓眉倒竖,怒目圆睁。
柳氏胸口起伏,最后扔下了锄头,捂着脸就跑进了屋里。
“这日子没法活了,呜呜……”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柳氏的嚎啕声。
顾拓也气得脸色发青,大声吼道:“哭,哭什么哭!以后谁敢与陆氏一家来往,就给我滚出去!”
屋子里的哭声静了静,短暂的寂静后,柳氏的哭声更大了。
顾康忍不住出声:“爹,那咱们家还租着大伯母家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