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烁,映得顾乔那双明丽的杏眼里仿佛跳动着两团小火苗,亮得叫人害怕。
顾晓连忙避开了她犀利的眸光,低头回道:“是我娘从小给系在我手腕上保平安的红绳,所以我才这么急切。”
“哦,是吗?”顾乔的眸光落到了她捂着的肚子上,借着火光,她还能看到有水从顾晓的肚子那里滴落下来。
她顿时轻声笑了,讲道:“我还以为,你丢了鱼篓呢。”
顾晓神色剧变,顾乔却又说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着凉受寒了。”
说着,顾乔竟然不再追究,转身便走。
“呜呜!”小团子冲顾晓龇了龇牙,然后紧跟着顾乔从田埂回到了家门口。
顾晓看着一人一狗离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才赶紧转身离开。
“巧儿,可是有什么不妥?”顾婆子不禁问道。
顾乔冷笑一声,“我一直以为她胆子小,没想到,我瞎了眼了。”
顾婆子还是第一次听到顾乔用这么讽刺的语气说话,不禁呆住,“那顾晓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是一直捂着肚子吗?如果我没猜错,那衣服下盖着的应该是鱼篓,还在滴水呢!什么找红绳压根就是借口,只怕是瞧着咱们家田里螺蛳多,趁着这夜色掩映,捡螺蛳来了。”
“这……”顾婆子一时哑巴了。
最后她长叹一口气,不禁摇头,“这孩子看着是个周正的,怎么这般行事。”
显然,顾婆子已对顾晓失望至极。
梅氏才收拾妥当,只听到了顾乔和顾婆子最后的对话,这一问才知道原委。
她不禁感叹:“我家这田里尚未树红巾,她便是想要捡螺蛳,大可白日大大方方的来,又何必……”
“我家田里虽然没有立起红布,可村里人都知道,咱们这是养鱼的田,但凡知道羞耻的都不好意思过来捡螺蛳。这顾晓,你若说她不知羞吧,她不好白日来;你若说她知羞耻吧,却大晚上的偷偷摸摸。”顾乔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好感,顿时只觉得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枉费我当初还那么喜欢她。”
当初真是眼瞎啊。
她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自己。
随后她蹲下身去,摸了摸小团子,“我们家小团子可真棒!都会看家了!”
“要不是这小家伙,咱们怕是还不知道鱼田被人惦记上了,看来明日得赶紧把红布立到田里去。”顾婆子也蹲下身去摸了下小团子,说着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顾乔,“那你怎么没有直接拆穿顾晓?”
“咱们家鱼田里还没有立红巾,就算拆穿顾晓也无济于事。而且顾晓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几颗螺蛳而已,何必让她难堪。”顾乔叹气。
“你听听她这话,她自己不也还是个小姑娘?”梅氏被逗笑了,这小大人的语气,还真是……
“我们家小姑娘可大方磊落多了!”顾婆子将顾乔搂进怀里,笑呵呵地讲道。
翌日,顾乔起来放了鸭子喂了鸡,就立即背着背篓去了山脚下摘豆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