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沉吟片刻,琢磨着是否让沈晚去给顾婆子一家报个信,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一想法。
先不说沈晚的行踪是否会被罗洪发现,就她一个小姑娘,从未出过村,只怕连顾家村在哪里都找不到,更遑论报信了。
而且就算报信也没用,这谁家没个三亲六戚,顾家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总会打听得到。
“睡吧。”他最后只能无奈地对沈晚说道。
沈晚却没有依言躺下,而是悄声问道:“哥哥,今晚不认字了吗?”
沈昭往日回来,遇到天气好有月光或者隔壁油灯亮着从木板缝隙里露出光来的时候,便会教沈晚认字。
一方面他可以教导沈晚,另一方面也可以顺道温习白日从顾乔那里学到的知识,可谓是一方两便。
今日罗洪那边还点着灯,正是难得的学习时光,沈晚不想错过。
沈昭却对她讲道:“你不饿吗?睡着了就不饿了,今儿放假。”
“不行,哥哥,你以前告诉我的,凡事要持之以恒不可懈怠。”沈晚固执的摇了摇头。
“我的话你倒是记得。”沈昭不禁笑了。
沈晚睁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回道:“当然啦,哥哥说的话我都记得!”
沈昭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好,我们识字。”
说着兄妹俩蹲在地上,就着隔壁漏出来的微光,在地上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翌日,罗洪没有让沈昭出门,而是吩咐他将院子里的柴禾都给劈了。
沈昭知道,罗洪这是防着他跑去给顾婆子一家通风报信。
沈氏却一大早就出了门,不知道又受罗洪命令上谁家串门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罗洪让罗小胖盯着沈昭兄妹,然后与沈氏在房间里嘀咕了好一阵。
等到吃了午饭,罗洪自己也出门了,他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去了顾家村。
刚到顾家村村口他就遇到了犁地的罗庆,不禁有些惊讶。
罗庆毕竟是族老家的子侄,他犁的这块地又是罗洪要去顾家村的必经之路,正在河岸旁边,所以罗洪不得不上前打招呼。
“庆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这顾家村的人请我犁地,你怎么来了?”罗庆高声答道。
两人一个在田埂上、一个在田里,隔着两、三丈的距离,说话必须得大声。
打了招呼后,罗洪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