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娘求你,娘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倒干净!只是你不一样……”
“娘,我已经想好了。”谢残玉扶起瘦骨嶙峋的妇人,“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做人上人,娘,我从来不后悔,以后也不后悔……”
谢残玉当时年纪尚小,可是他什么都懂。
有时候黑夜沉沉,也不免拿起一本书,偶尔想起与他同时中举的那个穷酸秀才,心中毫无波澜,人和人并不一样,在他看来,娘亲比坦荡前途更重要。
未有多久,无意间听闻那个穷酸举人死了,谢残玉也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可惜而已。
“公子!”于笙紧紧抓着谢残玉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手捏断了似的。
谢残玉终于回神。
他对骆迟看过来的眼神毫不在意,反握住于笙的手,“没事,只是头有些晕。”
于笙往越霖面上看了一眼,“霖哥,你能稍等等吗?我想让大夫给公子看看……”他的担忧几乎要凝成实质,越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头。
谢沅很快请来了大夫,谢残玉在于笙的紧盯下任由大夫诊出几处病症,他心底压着事,不经意迎上越霖的目光,二人眸中俱是复杂情绪。
骆迟出去取药了,于笙松大夫出去,留下谢残玉越霖二人,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谢公子,于笙受了多年苦楚,你若是一时沉溺,不若放他一条生路。”越霖在旁边看得清楚,谢残玉眼中是有情意的,而于笙亦是如此,但是他们二人并不相同,无论如何,谢残玉始终都是有退路,而于笙却什么都没有。
越霖有心要保护于笙,但是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早就放不下了,”谢残玉掖了掖被子,“你自己也是,为何不能感同身受,有些情意若是随便就能斩断,那你现在也不是这样境遇……”
谢残玉意有所指,越霖微恼,“你查我?”
“你们可以查,我为何不能?”谢残玉毫不在意。
越霖冷了脸,“他可是皇帝,你竟然也敢查?!就不怕触怒龙威,牵连于笙?”
谢残玉摇头,“若是被皇帝察觉,我就不会在这儿站着了,而且你今日来谢府,不也是替他来的吗?你们有所图,而我刚好能满足你们。”
“莫不是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越霖冷哼,“于笙是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若他不在,你以为我现在能这样与你说这么多废话!”
谢残玉也冷了脸,“我从来就没有拿于笙做筏子,在你来之前,我不知你二人相识……相反的,若是知道你二人相识,今日你根本进不了这个门。”
越霖盯着谢残玉,好像要从他面上看出一点虚情假意,但是一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