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和往时一样,盖着厚厚的车帘子,不徐不疾,和牛车擦肩而过。
驾车的车夫似乎换了,换成了一个灰衣人,看着眼熟,但不知在哪儿见过。
她忍不住停车伫立,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心没来由地猛然直跳。
也许是突然的一阵不安,剩下的一段路程花钰几乎顾不得其他,用力地抽打着牛身,只想快点跑到家。
回到家门口,大门敞开着,大灰大老远就直奔上来围着她一直叫,小花也不见踪影。
花钰顿时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等她定住心神,忙冲进院子大声喊道:“珠儿——珠儿——”
整个院子空空如也,心爱的小姑娘不见踪影。
花钰心头重重一跳,往地里边跑,往山脚下跑,再往后面的山上跑,一直叫着珠儿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回到家中,花钰浑身冰凉,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是一个早上的功夫,怎么回来人就不见了。
马车,一定是回来路上的那辆马车。
花钰想起那一会儿突然冒起的诡异心思,肯定是和珠儿的心灵感应,当时珠儿定是在那辆马车上。
花钰涉足狂奔,跑到猴儿岭入口,才想起自己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人家,赶紧又跑回家,把马儿牵出来,匆忙上马,发狠地催促着马儿往前追去。
追了一路,看着眼前的三条岔道,花钰浑身发抖,是去关阳县,还是山圩县,还是去石峡镇。
花钰问着路边的人,是否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路边经过,过了哪条岔道,路人均摇头,看着满眼通红带泪的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钰不知该往哪里走,闭着眼睛抽着马儿任它跑,跑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关阳县也不见马车的踪影,人和马都累了,花钰毫无头绪,只得调转马头往回跑,她心里知道现在不论是往哪个岔道都无法找到那辆马车了。
但是她根本无法停下来。
脑子一片空白,跑了好久才想起一道思绪——吴德,那辆马车一直以来都是去的吴德家,做着那些肮脏龌龊的交易。
花钰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儿落在那种人的手中,心像被刀割一般,痛的不行,她的珠儿还怀着身孕,老天哪——
心在滴血,比小时候被喂了鸩酒还更痛,痛到几乎直不起背来。
花钰趴在马背上,强忍着胸中痛意,策马狂奔,往吴德家疾驰而去。
吴德三进院子大门紧闭,里面传来着女子娇笑和鞭挞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像是咒语一般灼伤着花钰的每一根神经,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珠儿,珠儿若是被带到别的地方是否也遭受到这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