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自己的预期不太一样,但贺澜觉得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房子很贵,贵到再往前两年贺澜可能都舍不得掏腰包的程度,但是值得。
搬家这天,贺澜看到关烟从隔壁的房子里走出来,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对她着微笑,美得让她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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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进组要多久?房间里铺满了关烟要带进剧组的东西,每次进组都跟要搬家一样。
蹲在地上收东西的关烟头也不抬:两个月吧。
两个月,下个月同样要进组的贺澜盘算着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这一算,便让她觉得这真是一道悲伤的算术题。
我们就算做了邻居,也完全没有什么改变呢。贺澜好笑又无奈地道:要不少拍点戏?
关烟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贺澜:认真的吗?
随便说说。
哦。关烟低下头去继续整理东西。
贺澜沉默地在边上陪着,好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你对我们现在的状态没有不满吗?
关烟莫名其妙地看着贺澜: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又不是小孩儿了,谈个恋爱还要一直粘着?
贺澜无奈地笑出声来:说的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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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躺着露了香肩的李淼妙时,贺澜的内心是绝望的,人生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跟李淼妙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只是多喝了两杯而已。
脑海里闪过关烟的身影,贺澜强行将画面驱逐出去,不让自己再多想一分一秒,好似这样就能把这件事情当成从来没有发生过。
掀被子的动静惊动了睡梦中的人,李淼妙睁开眼睛,看到贺澜后,扬起轻轻的笑意:早。
贺澜从李淼妙带着朦胧感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她完全不想看到的情绪,这一刻,她发现她刚刚的想法有多么荒唐和可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见贺澜打算起床,李淼妙拿过床头的手机查看时间,问道:你几点的飞机呀?
贺澜没有依旧没有回应她,径直进了洗手间。
看到镜子里自己因为宿醉而略显憔悴的脸,内心的烦躁和不安像蔓藤般一点点生长开,直到缠住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穿了衬衣光着腿的李淼妙出现在浴室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贺澜收起思绪,假装淡定地洗漱,尽量把自己收得有个人样。
混乱的思绪让贺澜完全不想理李淼妙,李淼妙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冷漠,扒在门框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贺澜,好一会儿才打破沉默,说:所以昨晚是什么?一夜情吗?
贺澜洗漱的动作一顿,视线无法转向李淼妙,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淡定而冷漠地道: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还是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如果有,我道歉,因为我完全不记得了。
李淼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撇撇嘴,轻轻耸肩:好吧。
贺澜知道李淼妙对她有好感,拍戏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跟李淼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李淼妙也没有过越线的行为。昨晚,是个意外。
外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李淼妙走了,贺澜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绷着表情的自己愣愣出神,好一会儿才继续动作。
助理过来的时候,贺澜装作无意地问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喝得再多,也不可能把自己交给助理和经纪人以外的人,她想不通李淼妙是怎么睡到她床上来的。
按助理的说法,昨晚上确实是助理把她送回房间的,但是她因为喝多了难受,倒床上就要睡,还不让助理帮她洗漱,助理没办法就只能让她那么睡了。
听完之后贺澜更郁闷了,所以李淼妙到底是怎么睡到她床上来的?这事恐怕除了李淼妙本人,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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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妙偶尔会发来一些内容轻松的信息,贺澜知道那些无厘头的,故意搞笑的东西都只是李淼妙为了刷存在感故意发的而已。
每一次贺澜都只是看过就删,从来没有回复过,李淼妙发信息的频率并不高,可能一个月一次,甚至更久,而且从来不提及任何敏感的话题,所有的信息似乎都真的只是为了逗她开心一般,只不过她从来没有笑过。
贺澜没有问过李淼妙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想知道,她希望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变成一个永远的谜,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因为那一晚而发生变化。
然而,她大概是太高看自己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况,不同的人。
贺澜睁眼后看到身边的人时,竟忍不住溢出笑来,原来人的堕落只需要一秒钟,只是一个转念之间,只是一瞬间的松懈,便会让绷紧的神经彻底被扯断。
而更让她想要发笑的是,这种堕落比起死守着那一丝希望,更来得让她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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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宴还是那么无趣,中途贺澜久违地收到了李淼妙发来的信息,还是无厘头的搞笑,她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删除。
心情不好,贺澜借口上洗手间出去透透气,解完手出来时,洗手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看着有几分眼熟,见了她后两眼放光的一个女人。
对方大概是圈内人,新人,这些年新人冒头太快,一批接一批,名字和脸都还对不上号就又换了另一批。
贺澜本来没有太在意,心想对方如果想要个合照她便给了吧。看着她洗完手,对方非常殷勤地给她送上擦手纸,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一瞬间,关烟那双清冷却干净的眼睛在脑海里一晃而过,贺澜忙将画面压下去。
心脏非常不舒服,贺澜收回神,接过对方给的纸,微微一笑:谢谢。
对方显得非常激动:我看您戏长大的。
贺澜不想跟对方纠缠,于是抬腿就走,但大约是莫名的亲近感,她竟无意识地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小朋友真不会说话。这个动作又让她想起关烟来,她不禁觉得心里更加不舒服。
大约是被她这个动作挑逗了,对方跟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跟她合影,心情莫名烦躁,让她久违的想起某一个清晨看到李淼妙在她身边醒来的画面,心里阴暗的情绪迫使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答应跟对方合影,甚至报复般地做出一些并不适合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的动作。
然后,贺澜听到自己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我们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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