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已经碎了吗?我回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姜央圆着眼睛,不可思议地对着镜子瞧。
玉钗面修复得极好,几乎瞧不见裂痕,但在灯光下扭头,还是能瞧出丝缕轻闪的瑕疵。的确是三年前分别那日,他送给她的那支。
脑海有灵光闪现,她愕然抬眸,“那晚你回去过?”
卫烬仍是笑而不语,拉她的手,让她侧过脸偎进自己怀里,面颊轻轻磨蹭她光洁的额头,“那什么契约,你若不想说,便不说。”
他就当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
就像三年前,她不知道自己恼羞成怒离开后,还没走出去两步路,便懊悔地偷溜回来。捡了玉钗不说,还趁她夜里熟睡,翻窗进了她的闺房,就坐在她床边,在素雪堆满红梅枝的细碎“簌簌”声中,看着她的睡颜,看了整整一夜。
也不知道当时,她自己叫梦魇着,捏着拳头,喊的全是他的名字。一声声抽泣,把他蹂/躏得肝肠寸断。他抱在怀里哄了好久,才将将把人哄好。
更不知道那晚,他差一点,就没法放开她。
过去的事,是他们两人心头共同的疤,没必要一次又一次揭开。左右他们现在很好,将来会更好,这就足够了。
姜央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呐,是你自己不问的,以后可别想我会告诉你。”
话虽如此说,她臂弯却加重了力量,紧紧搂住他的腰。
时光静静流淌,于有情人而言,即便什么也不做,甚至都不说话,就这般安静地和彼此待在一块浪费时间,也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甜蜜。
一道人影移过来,投在云母屏风上的模糊黑影,从丈二金刚遍成正常大小,是董福祥。他心思一向细腻,大约是料到了凭风后头的温存,便乖觉站着,没出声打搅。
姜央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
宸王如今已不在赣州,倘若之前那些事都与他们猜测的一样,那么今晚,那人势必会有所行动。既如此,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场立后大宴,看似歌舞升平,实则到处都隐藏了他们安排的锦衣卫番子。只要那人一动,必叫他显原形!
“你去做你的准备吧,我这里无碍的。”姜央从他怀里出来。
卫烬自是舍不得温香软玉,可外头的事若处理不好,他们以后恐怕都难再享有如此安宁的时候,于是便“嗯”了声,抬手帮她紧了紧九鸾钗,“在这里等我。”
边说边伏首,指尖往下,欲抬起她下巴。
姜央却偏头躲开,“我才上好妆,你别给我毁了!”
不就是个妆嘛……卫烬不屑地“嘁”了声,兀自转身离开。却是在姜央放松警惕的一瞬,飞快低头,在她颊边啄了口,顷刻间甜腻满嘴,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