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口婆心,一字一句都在替他做打算。可话都说完了,某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一会儿,那坚实的胸膛震了震,又震了震。
竟是在暗笑于她!
“你笑什么!”姜央捏拳捶他。
“我没笑啊。”卫烬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就是……”
话没说完,他齿间便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音清晰入耳,不单是胸膛震了,连肩膀都跟着微微颤动。
你还说没笑呢!
姜央登时羞红了脸,连耳朵尖都烧透了,当下也不要他抱了,推开他起身要去另一边坐。刚站起来,纤细的腰肢又被他环抱住,轻轻一拽,她便身不由己,再次落回他怀中。
“我不是在笑话你,是高兴。我的阿宝啊,总算是把我放在心尖尖上了。”卫烬将她脑袋抵在自己胸膛,面颊轻贴在她额上,轻轻磨蹭。
“瞎说八道什么啊……”姜央斜他一眼,却是没挣扎,乖乖往他怀里缩。灯火为她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脸颊耳朵愈发丰润温腻,离得近了,能清楚地看见面庞上轻软的绒毛。
卫烬垂眸瞧着,漆深的眸子像糊了蜜。
小姑娘口是心非不是一天两天了,卫烬都知道,她就是在担心他,担心梅花宴上那一箭,也害怕巫蛊之事会再次发生。嘴上说着最狠的话,心肠却比豆腐还软。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坦诚一些呢?
卫烬无声一叹。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静静搂着她,另一手缓缓滑下去,找见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适才花灯的事,的确有些鲁莽,可为她鲁莽一回又如何?每日都活在精心的算计中,便是天上的大罗金仙也会累。偶尔放肆一回也不错,权当生活的调剂了。况且他也没她想象得那般脆弱,若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前三年卧薪尝胆的苦,可就白熬了。
说来也是怪事,明明两人分开也没两天,他竟生出了一种如隔三秋的怅然感,坐在养心殿批折子,思绪也静不下来。唯有这一刻将她牢牢抱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漂泊不定的心才总算有了归宿。
外头马蹄笃笃,更衬次间寂静,他在马蹄声中闭上了眼睛,声音嗡哝:“莫担心,秋将军的事,我会妥善处理。倒是云琅……”
“云琅怎么了?”听见这字眼,姜央一下警觉地抬头,没留神他还靠着自己额头,撞得他牙齿打架,险些咬到舌头。
卫烬“咝”了声,瞪她,但见她带着歉意可怜巴巴地回望自己,这股气在舌尖绕了个圈儿,便又咽了回去,只道:“没什么,就是他不想去登州,不敢跟你说,就跑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