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姨娘的心登时也软做了泪水,直冲眼眶,“你们这对姐弟,撒谎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玠儿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看是你们怕被他抢走世子之位,在故意针对他!可怜我儿才十一岁,竟然要被你们迫害至此,简直岂有此理。”边说边委屈地抹起泪来。
“你、你……”姜云琅气得磨牙,拳头已经在袖子里捏成砂锅那般大,可对一个妇人,他到底不好动手。
姜央冷眼瞧着全局,心底冷笑。
头先她还奇怪,姜凝在家跋扈也就罢了,怎的进宫还一点不知收敛,未免太过蠢笨。现在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有这样的母亲娇惯着,他们两姐弟什么做不出来?便是上天庭,他们也敢当众扯玉帝老儿的胡子!
“既然他还是个孩子,管教太过,于他也不好。”
姜央不疾不徐地开口,扈姨娘从噤了哭腔,从指头缝里瞧她,心里正纳罕她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就听她又温煦地笑道:“不如就打死吧,横竖已经养歪了,救不回来,留下来也是祸害,索性就不要了,重新生一个,让他后悔这短暂的十一年没能做个好人。”
此言一出,扈姨娘呆住了。
姜云琅和姜云玠也呆住了。
大家都怔怔望向姜央,她却是一点不慌乱,说完便蹲下身来,冲姜云玠微笑:“瞧你刚才掐自己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应当是不怕疼的。姐姐下手快些,你受的苦,定然不及这一掐。莫怕,过来吧。”说着便去拉他的手。
姜云玠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手都被她握住了,才想起来挣脱,拼命搂住扈姨娘的脖子,往她怀里躲。
他自小叫家中宠惯坏,心智和个头一样没长开,还保持在七八岁的光景。头一回见有人这样对他,脸色还颇为认真,他当下便信了六七分;再看她的脸,明明模样生得那么好,心却狠成这样,想起自家姐姐也是这般,这六七分瞬间便长到了十分,吓得他口不择言:“我不是我没有,我可怕疼了!刚才我掐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哭出来了,你不是都看见了?”
姜央挑眉,仍不放不过他,作势去掰他搂在扈姨娘脖子上的手,“那刚才那细犬……”
不等她说完,他便竹筒倒豆般全招了:“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放出来的。我听说你不让我当世子,就想报复你。可我真没让它咬你,也就抢你一支步摇,吓唬吓唬你就成。”
姜央笑了下,这才收回手,缓缓起身睨着扈姨娘:“姨娘可都听见了。”
被自己儿子这般当众打脸,扈姨娘哪里还有脸说话?姜云玠还在使劲往她怀里缩,她恨声拍了下他的背,“可消停会儿吧,我的祖宗!”
被母亲维护了这么多年,姜云玠还是第一次挨她打骂,人都惊傻了,眼泪又止不住流下。可觑见她的脸色,竟是比姜央还可怕,他由不得心肝打颤,明明委屈得不行,却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