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平县主远远见着皇帝到了赛场,才搭了侍女的手返回,她还小着,总会有些好奇圣上与她这位皇叔母有什么话可以腻歪,但看温嘉姝杏腮染红,也没有告诉她的意思,连服侍温嘉姝的婢女也是羞红了脸,只能自己先过去讨教。
“也没有什么,等你有了心仪的郎君,每日也总有些说不完的话,恨不得时时在一处。”温嘉姝饮了两杯花茶,见博平县主好奇她与皇帝的相处,还是有些不忍心毁了道君在她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
“只是有一点,你要是喜欢性子和软些的郎君,以后说话行事可不能想着法子地戏弄他、磋磨他,女孩子家须得要些脸面。”
她说这话时圣上已然轻车熟路地得了首筹,引得旁边的贵女微微掀了竹帘,个个伸头去看。
一片欢呼声里,博平县主仍然感到不解,“娘娘,这跟我皇叔父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清楚自己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但是和夫君不调笑,这也太无趣了些。
“和你皇叔父无关,不过是我有感而发。”温嘉姝感慨道:“倒也不是说我教诲你得三从四德,但你将来的郎君如果被你翻来覆去地磋磨久了,以后再想压着他时就得费神想些更奇妙的法子才行。”
博平县主讷讷半晌,低头红了脸:“我压着他做什么呀?”
她这话声音低如蚊呐,也不知道温嘉姝是一心观球,还是不想回答她的话,只顾着钩了帘子往外探,顾不上回应她。
双方除了那些新晋的将领,实际上都摸透了对方的球路,皇帝与诸王的配合远不如共同上阵杀敌的朝臣默契,但凭着自身驭马的厉害,也偶尔能杀出重围,打进几球。
卫国公还是懂礼数的,三局两胜,第一场还是先让天子赢了,但第二场便没那么客气,两朋人马互相掣肘,渐成掎角之势,圣上俯身挥杆,却与卫国公狭路相逢,两人的球杖几乎同时碰到了地上的小球,互不相让,卫国公与皇帝僵持了片刻,忽然一错杆,将马球传给了温晟道那里,两人相距甚远,温晟道心领神会,接住了那个小球后纵马俯身,越过一众年轻将领,干净利落地一记挑打,木球在空中闪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堪堪落在了皇帝那一队的球门线内。
如此几次较量过后,第二局的燃香已尽,两朋便成了平手,卫国公与温晟道都不大年轻了,远不比正当盛年的皇帝精力充沛,即使中场休息了几次,打了两局过后也是疲态尽显,卫国公饮了几杯茶后仍有些心慌,便让吴国公填补上来,温晟道替了卫国公的位子同皇帝对战,而圣上这一边也不见得胜券在握,这些凤子龙孙长在深宫之中,即使年轻,也不会比沙场老将更胜几分,便也叫那几个汗流浃背的庶弟退下了场子,随意点了一个穿白衣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