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安瞥到一旁的驸马唇边压不住的笑意,心里气恼阿姝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什么叫做唯有平阳公主可以比拟,这不是让王延礼来看她的笑话吗?
“皇兄,我只是回了长安一趟,你怎得就立了……”咸安长公主知道现在皇兄是不大待见她,便斟酌了一下用词:“温家娘子做皇后?”
她平日里只是高高在上习惯了,不大喜欢哄着别人,但遇上阿耶和皇兄,她还不至于一点讨喜的话都不会说,皇兄现在必然是对阿姝最为宠爱的时候,自己多捧着些她,可比直接对着皇帝溜须拍马强多了。
圣上看了一眼温嘉姝,她当初拿了咸安的令牌才得以在紫薇宫出入自由,然而咸安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不过阿姝既然没有告知,那想必也是不愿意旁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毕竟潜入道观引诱道士的事情要是被写入史册,她大概也做不成贤后了。
“这是朕的家事,咸安不用太过操心。”
咸安都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打断了皇兄和阿姝的好事,皇帝今日才会像吃了令人亢奋的丹药一样,对她毫不留情。
“是臣妹僭越了。”翠微殿膳房的梅子汤虽然口感上佳,可现在的长公主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她起身告罪:“臣妹今日有些不适,还请陛下稍体下情,准臣妹与驸马回居处更衣梳洗。”
圣上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咸安不愿和亲也算是人之常情,可连着对君权也失去了敬畏,那才是令皇帝最厌恶的事情。不私底下吓一吓她,总归不知道收敛。
“钦天监说六月十五乃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咸安长公主退到了殿门处,忽然听见皇兄对温嘉姝说起立后的事情,暂且顿住了脚步。
她侧身望去,有了屏风阻挡,也瞧不真切,皇帝俯下身子,似乎是在阿姝的面上轻啄了一口。
“朕让人采办聘礼的旨意应该已经到了长安,等到圣驾回銮,也该是昭告天下的时候了。”
阿姝大约是没有瞧见她,语气轻快,与皇兄说起话来全没有刚刚的恭敬:“旁的还好说,让六局三司操办也无妨,但是道长弓箭娴熟,那送给我的一双聘雁可不许假手他人,须得你亲自猎到才行!”
驸马看公主忽然定住,眼睛向屏风深处望去,敏德在一边笑吟吟地候着两人,王延礼也有些发急,牵住了公主的手,温声道:“殿下,我们走吧。”
公主失神了片刻,才发觉自己的手被驸马牵住,她轻轻把手从驸马处抽了出来,褪下了臂上的金钏递给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