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的犯人,遇上这样的事儿,怕是只有自己熬过这一劫的命吧。还有这暂时关押……这说辞也颇有些含义。是什么让府城的官员家眷不流放,不充入教坊司,不贬为贱籍劳作?
让沈依依说,许是案子没判完的缘故,可这没判完大可就地关押,放到这下头的县城,还这样的关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是那人犯的事儿不大,还有缓转的余地,就是上头亲朋旧故的在插手。
想到这,沈依依看向那女牢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复杂,不管是什么时候人和人都是有区别的,投胎真的是一件很考验技术的事儿。想想自己,这都第二回了,也没能落到个富贵窝里,可见这命啊,那真不是一般的衰。
正哀叹自己命不够好的沈依依才想转头继续扇炉子烧水,不远处却传来疾步的脚步声,微微侧头,就看到王捕头领着两个人往这边来,只是走到靠近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朝着里头喊了起来:
“里头人怎么样,王婆,可生下了?”
“别急别急,这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
说话间女牢的班头婆子快步走了出来,手上微微的血迹看的沈依依有些刺眼,说是没那么快,可既然已经有了血迹,怕是再慢也有限,除非难产。忍不住她又抬头看了看王婆子的脸色,还好,没什么变故,想来还算顺利。
“王捕头,这人……你给个痛快话,要不要十分尽心。这生产可是大事,不管是产妇还是孩子,生死都难说的很。”
沈依依心猛地一跳,即使她这样不懂衙门章程的也能听出几分含义来,这所谓生死……不是她想的那样吧,或者草菅人命?还是坐视不理?
沈依依手里的扇子扇的飞快,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心也不由吊了起来,不知道是为谁担的哪门子心。
“这说的什么话,人在咱们这里不过是暂时的,你说,这要真是出了事儿,上头问起,要人的时候,咱们怎么回?自然是要有多少心用多少心。”
好在王捕头这话说的又快又利索,沈依依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转头反应过来自己这壁角听得有些太过正大光明,到底不是衙门里的人,忙将头垂的愈发的低了几分,尽力让自己不那么有存在感。
那头王婆子似乎也没注意到在墙角烧水的沈依依,只皱着眉头询问自己一连串的问题,想趁着王捕头在,将自己心里那些个道道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