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今日过分了。”太子这时开口,又是一句直截了当的指摘,丝毫不顾姑侄情分。
寿阳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努了嘴半晌发不出一个字,最终哼出一句:“娶了媳妇果真不一样了。”
周祐话放得狠,面容依旧平平:“孤只是想提醒姑母一句,不要自作聪明,被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寿阳又是一恼:“说起糊弄人的本事,谁又比得过太子。”
“行了,别争了,惠宁刚殁,陈妃瞧着也不好,你们不去关心,竟说这些没用的有何意义。”贤太妃不明着指责谁,但说的话能落到每个人心里去。
周祐眼眸沉沉,目光转到半伏在床边,表情痛苦的陈妃身上,以及已经取出银针,正在给她扎手指放血的谢太医。
待到一滴滴黑血从陈妃指尖淌出来,落在宫女端来的铜盆里,很快在铜盆的清水里散开,把原本清澈干净的水也染成了很深的颜色。
到了此刻,再说不是中毒,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贤太妃看了更是惊心,头都有点发晕,捂着胸口直道:“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毒啊?”
等到陈妃再吐出一口血,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黑了,谢太医收回银针,满脸严肃道:“陈妃娘娘是从小公主身上接触的毒,毒素也没惠宁公主埋得深,待我开些药,还有救,只不过亏了身子,今后怕要仔细静养了。”
“那么惠宁公主的毒呢?又是从何而来?”寿阳公主始终抓着这个不放。
谢太医躬身道:“公主中的这毒甚为蹊跷,一时半会微臣还寻不到毒源,尚需一些时日,不过公主和陈妃娘娘近日用过的物件,能烧就烧掉,烧不掉就埋得远远,方才妥当。”
这一听,怎么又像是得了瘟疫。
寿阳心里生出几分怕意,许是心理作用,便觉呼进鼻子里的气都带了毒,一刻都不想多留。
“太妃,不若我们先走,这里有太子和太子妃,已经足够,我们待久了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贤太妃也确实困了,扭头又跟太子说上了几句,托他仔细办好惠宁的身后事,让小姑娘走得体面些。
周祐点头应了。
太妃不说,他也会办好。
寿阳公主看了看太子,却是什么话都没说,而太子更是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姑侄那点情分,怕是要消磨殆尽了。
等两人走后,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姚缨才把谢太医叫过来:“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毒,跟岭南有没有关?”
岭南奇奇怪怪的花草甚多,巫医就专爱用这些炼制一些外人解不了的奇毒,姜氏有个婢女就是巫医的女儿,姚缨对这些也略有耳闻。
谢太医也说不上来,毕竟这种毒确是罕见,他也要采了陈妃的血,回太医院和几个同僚仔细研究。
“既如此,就给你们几日的时间,务必要查清这毒的来源,和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