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皇商出身,最没背景的陈妃当枪使了。
陈妃能说什么,这几个妃子里,唯她家世最末,非权非贵,兢兢业业做低伏小,年仅三十才在皇后的提携下分到了一点微薄的宠,如今皇帝又成了那样子,便是一点宠也没了,想在后宫倾轧下活下去,也只有夹缝里求生了。
姚缨心知宫里没几个老实听话的女人,特别自恃资格老,或者有几分宠,家世背景也不错的妃子,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她们自己不来找她,却推了个最老实最没意见的陈妃出来。
陈妃心里苦,见到太子妃那张菩萨般笑着的柔美面容就有些压抑不住了,攥着帕子擦掉眼角渗出的一点湿意:“不怕太子妃笑话,我这左右不对,横竖也不是,不若太子妃只安排我一人侍奉圣上,我身子骨还算康健,顶得住。”
“陈妃过忧了,说要你们侍奉圣上,也只是守在那里而已,陪圣上说说话,真有什么重活也是内侍在做,哪有让主子动手的道理。”
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起初听到太子这样说,姚缨还觉得他偏激,一竿子把人都否定了,如今看看这几个妃子的表现,有的还是圣上潜邸时期的老人,反而以人老体弱为由避得更极,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把稍微年轻的妃子推到前头给她们挡枪。
她们,还不如姚瑾。
姚瑾动机不纯,起码人家有在做,她们连做做样子都不乐意,真以为自己是小辈,就管不动她们了。
姚缨也不废话,陈妃为何而来,就让她给那些人带话回去。
“上一回的事,我不计较,是因为法不责众,不表示你们没错,如今圣上缠绵病榻,你们不思圣恩,反而私下行乐,已经是不敬,我这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是在帮你们,若你们不乐意,本宫也不勉强,那么今后再有任何褒赏,怕是与各位也无关了。”
姚缨连说了三遍,叫陈妃一字不落地带给她们。
莫说姚瑾,便是自己这个没得多少感情的儿媳,也是两日一次地往皇帝跟前侍孝,她们谁又能特殊。
这话放出去以后,各宫消停了下来。
德妃当时正在陪着贤太妃下棋,似是夸赞道:“咱们太子妃不得了,这股子利索劲儿,比之皇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贤太妃听了也只是抬头看看德妃,不轻不重斥一句:“就你话多。”
章玉宫的丽妃主动要求排在前面,然后宿在皇帝寝殿的当夜便突发心疾,晕厥了过去,好在皇帝寝殿不缺留守的太医,赶来得及时,不然怕真就醒不过来了。
这事闹得动静不小。
皇帝最宠的双胞胎公主便是丽妃所出,至今仍跟丽妃住一个宫,连夜赶了过去,五公主扑到床边哭得不能自已,险些也随着母妃晕了过去。
皇后听闻后也是派了身边得力女官前往探视。
东宫这边,姚缨闻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太子自然也不可能安眠,捞着温温软软的身子就往自己怀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