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是统治权彻底归于帝王的必经之路,皇帝从年少惦记到老去,太子作为青出于蓝的继位者,只可能更加强势,姚缨不会在这种于她无益的事情上多说什么,只能尽可能化小,当成家事来聊。
周祐似有所思,半晌才道:“其实,你五哥未必要死,只能怪你长姐做事太绝,亦或他们有私怨?”
闻言姚缨唏嘘一叹:“长姐是嫡出,却没有嫡出的兄弟,自然想找个唯她是从的弟弟。”
五哥不是脾气大的人,但不表示没脾气,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不可能听姚瑾的话,甚至很多事情上和姚瑾意见相左,姚瑾收拢不了他,只能弃了。
周祐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这几日,多去看看父皇,有个名声,总是好的。”
姚缨点头,听出他的意思,他在未雨绸缪。
若那人真是自己娘亲,姚瑾必然抓住了一个攻讦她的极好把柄,姚缨不能坐以待毙,该表现的时候,还是得站出来。
姚家人在这方面还是异曲同工的。
姚瑾已经失去先机,没能在太子回宫前寻到玉玺,如今只会更难,加之高弼那老匹夫两面三刀,态度不明,嘴上说得好听,真正要他做点什么又毫无诚意,姚瑾气闷之余,愈加要把面上工夫做足了。
姚瑾难得来早了一回,在路上跟姚缨碰个正着。
两姐妹穿的都是各自规制的常服,素雅之余亦不失端方大气,因着姚缨年轻,还不止年轻几岁,容貌上显得更青春貌美,那一脸不用脂粉都能透出粉晕的好气色,直看得姚瑾暗恼在心。
姚缨两手交握,对着姚瑾行了个半礼。
姚瑾眼眸复杂地看着这个幼妹,到底是被男人养出来了,又有了足以跟她对抗的身份,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保命在她面前装弱的小丫头了。
却原来,她忙活了小半辈子,却是为自己的妹妹做了嫁衣。
姚瑾挥退身后的宫人,意思很明显,要和这个许久未见的小妹妹叙叙旧。
姚缨从善如流,也挥退了身后的宫人,论做样子,她认真起来,就没输的。
两拨宫人都离得远远的,前头两主子沿着九曲长廊慢慢地走。
姚瑾到了此刻,看着姣花水月般的小妹妹,突然生出几分悲凉:“你以为你真就赢了我?”
姚缨没作声,等她后面的话。
“封后诏书下来那一刻,我也以为我赢了,可现在呢?”
姚缨依然不语,继续默默听着。
“你是年轻,二八年华,多美啊!可你不要忘了,太子也才二十出头,即便现下宠着你,身边只有你一人,可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更遑论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