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后知后觉,瞥见了凡伯惊骇的面容,这才轻咳了一声,放开了天子的脸面。祁律心里还是十足的心疼,努力克制着那种花椒被猪拱了的抽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太傅模样,说:“天子,山戎狡诈,不知会不会折返回来,还请快快入城。”
众人进入小邑,全都回到馆驿之中,没有闲心休息,因着山戎人虽然跑了,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
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齐国使团。
齐国送亲的队伍被山戎马贼给劫掠了,想来马贼一准儿便知道齐国的送亲队伍会路过这附近,因此做足了准备,在齐国的重重保护之下,竟然劫走了齐国的国女,还有齐国特使公孙无知。
如今好了,没有国女,齐国和郑国还怎么联姻?怕是山戎人也知道,如果齐国和郑国联姻,这两个强国强强联手,必然迅速膨胀,别说对周天子没好处,对他们山戎人也没什么好处。
姬林的确想要破坏郑国和齐国的殷勤关心,但山戎人欺人太甚,竟然打脸打到家门口来了,身为周天子,必然要护犊子,这件事情如果不出面解决,以后山戎人必定骑在大周的头顶上耀武扬威,周天子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天子将众人全都召集到馆驿之中,包括凡伯和凡国的卿大夫们。凡伯一进门,便看到天子阴霾的脸色,当即吓得立刻跪下来叩头:“罪臣无能!罪臣无能,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阴沉沉的说:“责罚之事稍后再议,如今齐国的送亲队伍被山戎劫走,各位可有什么办法?”
齐国先头的使者已经到了馆驿,听说送亲队伍被劫走的事情,也非常愤怒,说:“山戎人十足嚣张!我们齐国也不是好欺负的,定要和山戎兵戎相见!”
另外一个使团的使者说:“不行啊,不能兵戎相见,山戎人心狠手辣,吃人心肝的事情都是常有的,茹毛饮血,他们甚么事情干不出来,倘或真的与山戎兵戎相见,那……那国女和公孙,岂不是……”
齐国的国女和公孙无知都是夷仲年的儿女,夷仲年在齐国受到器重,齐侯禄甫更是将公孙无知看做亲儿子来对待,一切吃穿用度超过了齐国二公子纠和齐国幼公子小白,完全是太子的规格,可见齐侯有多喜欢自己这个侄子。
如今国女和公孙无知全都落在了山戎人手上,一旦山戎不欢心,绝对会“撕票”,所以绝对不能硬着来。
一个齐国使者说:“还是……还是转交粮食财币罢,这些马贼只是图财币,不要把他们惹急了才是!”
“齐国使者此言差矣,如今山戎人都打到城门口了,如此嚣张,咱们若是闭门不战,卑躬屈膝的送去粮食和财币,岂不成了周人的耻辱?!这成何体统?”
“你们凡国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掳劫的又不是你们的国女和公孙……啊是了,怕是你们凡国的卿大夫,也不想让我们郑国和齐国联姻罢?觉得我们两国联姻,会妨碍到凡国的发展,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