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淡淡的说:“宋公放心,劫持太傅之主使,寡人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任何一个居心叵测之人蒙混,也不会错冤一个好人。”
他说着,“哒哒”两声,轻轻用食指敲击着案几,说:“寡人把丑话说在前面儿,只要查出这个主使之人,寡人必然严惩、不贷!”
班位上的国君与卿大夫们立刻拱起手来山呼:“天子英明!”
宋公与夷一面担心,一面又庆幸,担心的是蔡侯会栽赃给自己,庆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劫持祁律之人,看着天子今日这个态度,若是查出谁是幕后主使,怕这个人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
郑伯寤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今他也认为,是蔡国和宋国之间的窝里反,那和自己便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蔡侯措父则是不着痕迹的阴沉沉一笑,虽栽赃宋国的事情失败了,但刺客乃是郑国关其思之后人,与郑国有血汗深仇,不共戴天,绝不可能把自己供认出来,一定会死咬着郑国不放。可惜不能一并子拉下宋国,但也算是差强人意罢。
众人各怀心思,姬林冷冷的说:“说罢,你是何人,为何劫持太傅。”
那刺客跪在地上,众人还以为他会宁死不说,哪知道刺客态度竟然十分配合,平静的说:“小人乃是郑国人,是国君派小人来挟持太傅。”
他的话音一落,幕府大帐之中立刻喧哗起来。
“甚么!?郑国人?”
“主使竟然是郑伯?!”
“不是宋国么?”
宋公与夷大吃一惊,侧头看向蔡侯,蔡侯稳稳当当的坐着,而被指证的郑伯寤生瞬间火了,“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怒喝说:“大胆贼子,你竟诬陷于孤?!来人……”
郑伯寤生做了这么多年的霸主,周平王都要供着他,给他道歉,如今他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霸主的包袱,想他郑伯寤生何等的傲气,何时受过这样的栽赃陷害?一听之下立刻怒火冲天,便想要将这满口放屁的贼子剁成肉泥,因着霸道惯了,竟在天子面前直接僭越。
祭仲皱了皱眉头,立刻拉住郑伯寤生,低声说:“君上!”他说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姬林的方向。
郑伯寤生心中的火气这才熄灭了一些,不是他不生气了,而是他有些恍然。虽如今郑国仍然强大,但已然被堪堪即位的年轻天子捏住了好几个把柄,因此他绝不能在天子面前僭越。
天子还没说话,郑伯寤生却自作主张的喊人,这不是僭越么?
郑伯寤生赶紧拱手说:“天子恕罪,寤生一时气愤不过,还请天子恕罪,这贼子口出狂言,陷害寤生,当真可恶,还请天子为郑国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