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笑了一下说:“不是。”
西尔维夫人更生气了,而生气中又夹杂着更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惊喜有,无措有,更多的恐惧也有:“那你从哪弄来的?”
阿尔不想提高利贷的事,怕吓到她。
毕竟,如果不是上辈子的经历,谁能想到世界上居然有福尔曼先生这样的奇葩呢?
所以,他故意装出一种男人瞧不起女人时的傲慢样子,很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懂,别管了。”
一般男人这么做都很可恨可恼,但他这样的年龄,外加又很瘦小的样子,却无端有了几分小孩装大人的好笑,并不惹人厌。
不过,西尔维夫人现在可顾不得注意这些。
“我什么不懂?我是你妈!”她气得抬手又想打孩子,可手举在半空中却又顿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钱,像是盯着一家人的命。
是了!
问出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家里都这个样子了,送上门的救命钱难道能狠心扔出去不要吗
可是,西尔维家一直都是极老实本分的好人家,从来不干作奸犯科的事。
西尔维先生哪怕活活累死,一辈子也从没做过一件偷奸耍滑的坏事。
阿尔望着母亲矛盾挣扎的表情,也意识到这么含糊的回答不太好。
可他现在太累太累了,这一天一夜耗费的心力、脑力和体力都是难以计量的,他实在没精力,也没那个心情再编点什么话来了,只能干巴巴地宽慰了一句:“您放心,不是什么来路不正的钱,我没偷也没抢。”
这话一下子解救了西尔维夫人。
她不见得真信了,可好歹有了一层遮羞布,也可以骗骗自己了。
然后,阿尔习惯性地笑了笑,就低头继续往出一把一把地掏零钱。
是的,零钱。
考虑到家里没人见过面值一百那么大金额的钱,而且,在贫民区消费,掏出一百面值的钱来实在夸张,以及还有想好好震撼下自己没见识的亲妈,像之前设想的那样,把多多的真金白银摆给她看……真金白银现在肯定很难有,但零碎的钞票却可以有,这样才能避免耗子药的问题再次出现……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阿尔特意把钱全给兑开了。
当时,借钱的时候,他只想借五十块应急。
但好心的病友可怜他,直接翻倍地给了他一张面值一百的钞票。
这样自然更好。
一百的钞票乍看只有一张,可如果兑换成一元、两元、乃至几分的零钱,那就是很大一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