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裴景鸿没有回头:“风闲让你过来的?”
邵卿卿点点头:“他说他爹爹在铸剑。”
“站在外面等我。”
他冷声道,而后推门而入。
院内果然有一个中年男子,他□□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油亮,正奋力地用锤子敲打一块狭长的玄铁。
一个粗布短衣的妇人正卖力地帮他拉着风箱。
那妇人瞧着不到三十岁,虽然布衣素钗,却掩不住清秀的眉眼和绝代的芳华。
可一个这样的美人,双手却满是伤口和干涸的血迹。
小院四处散落着不少家畜和鸟类的尸体,均是干瘪的样子,乍一看过去,可谓满目狼藉。
二人听到推门声,一起转头看过来。
妇人笑道:“闲儿回来了,阿爹阿娘在铸剑,等我们铸好了再和你玩好不好?”
而那中年人继续铸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人将那玄铁拿出火焰,浸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木桶里。可是那木桶之中,根本不是泉水,而是一桶血水。
玄铁仿佛有了灵魂,飞快地吸收了整桶的血。
中年人的眼里闪烁着亮光。
“剑灵饮血了!剑灵饮血了!”他高兴地手舞足蹈,看向自己的妻子,“灵儿,我终于成功了!只要铸成此剑,你爹爹便再也不会看不起我了!我不只是个打铁匠,我是这天下最好的铸剑师!”
那美妇人的脸上现出一丝惨白,她勉强笑着点点头。
然而下一桶血水,剑灵却再也不肯饮。
中年男人兴奋的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已有雏形的宝剑,玄色的剑身尚没有花纹,只有斑驳的黑色锈色,显示着这把剑曾饮血数次。
他跪在地上,狂吼道:“为何不饮血?剑灵,你为何不饮血!”
裴景鸿斜倚在门前,冷声道:“以人为祭,便可铸此剑。”
邵卿卿捂住嘴巴,看着那中年男人。
他喘息着爬起来,将未成形的宝剑握在手里。
满地狼藉的动物尸体里,突然冒出无数个黑影,远远地看不清他们的形状,只有无数细小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嚷着。
“畜生的血没有用,人血,它要喝人血!”
“杀了你的妻子,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铸剑师。”
“开宗立派,万世荣光。”
中年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晃晃悠悠站起来,手里提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