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一挣,“大人?”
池青主只不松手,“可怜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你只要在我身边,可怜我也使得。”
“大人?”
“但你只许可怜我一个,”池青主道,“旁人再怎样,不许你管。”
唐恬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菩萨,怎说得我要普渡众生也似?”
“你是。”池青主略略松手,同她四目相对,“你是我的活菩萨,渡我一生。”
唐恬抿唇,紧张道,“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什么打紧。”池青主道,“你记得一件——我没有你绝然不行。”
唐恬心中绵软,合身靠在他怀里,“我记下了。”
三日后,安事府会同循法司审结令狐攸逆案,早朝具折上奏——令狐攸心怀不轨,谋害大臣,谋夺圣皇,罪不容诛,拟赐死,诛三族。
圣皇翻一遍折子,“王君身子不适,朕为王君积福,罪不及父母亲族,诛令狐攸一人。”
尘埃落定。
池青主休养数日,精力渐复。晚饭后唐恬扶着他在官邸漫行,堪堪走到莲池边上,唐恬见他有些喘,“坐一坐。”扶他在湖石上坐下。
唐恬挨他坐下,“当日扶乩拈出两个生辰八字,一个是裴王君,另一个是谁?”
池青主转过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唐恬同他拢一拢斗篷,“是大人吗?”
池青主低头,夜风中发丝飘拂,贴在他晶莹的面上。唐恬双手理好兜帽同他戴好。
“不是,我没有那个福气。”池青主摇头,“回去吧。”
第64章冲我来的唐恬,你在害怕什么?……
白露一过,天气一日凉似一日。
池青主夏日里尚需披着斗篷,及至此时越发变本加厉,在官邸中整日守着火盆度日,饶是如此,仍旧手足冰冷,一到夜里便如八爪蟹也似盘在唐恬身上。许清想了许多法子,收效甚微。
令狐攸定了大雪处决。他人在廷狱,疯了一样往宫中递折子,一日能写十余封。廷狱一倒手送到中台官邸,池青主初时还翻一翻,后来看也不看,尽数扔进火盆。
唐恬从宫中回来时,池青主在暖阁软榻上午睡,梦中双眉微蹙,整个人瑟瑟缩在被中。房中暖意融融,当间一只火盆烧得热烈。唐恬烘热了手凑过去,摸了摸脸颊冰凉,手也冷,探入被中碰了碰右腿,浑似一块坚冰。
唐恬叹一口气,除去外衫搭在条屏上,转身见火盆边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折子,便拾起来,坐在一旁随意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