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老臣们说不过他,只能向陛下哭诉,“这女子冒充男子为官,一定要狠狠惩治才行啊!”
“要惩治的话,便先惩治我罢。”崔言钰眼眸轻轻剐过闹得最欢的大臣,直将他们看得声音都小了三分,更有甚者当即被吓得打了一个饱嗝不敢言语了。
他走出来站在卫阿嫱身边道:“臣与卫敛事护送二十三皇子回顺天府的路上,见过她的能力,见猎心喜,觉得她如果能来锦衣卫,当真才是如虎添翼,因而才将其招进锦衣卫,让她女扮男装为国做事。
她也确实不负所望,出色的身手让所有锦衣卫信服,改良出了鲁密铳曾逼退沿海海盗骚扰,与其师父一道更是为我大昭研制出了虎蹲!她的才能超出在场一半人,是臣不甘她埋没,是以,臣知她是女子,臣得罪责更大些,陛下,罚我便是!”
“崔言钰。”卫阿嫱叫他,一个人的责罚,她领了便是,何至于拖上两个人!
崔言钰不理她,他甚至故意连余光都没有扫过她,接着道:“容陛下定夺,这件事我的错处更大些。”
大理寺的官员当即道:“崔指挥使掌管南镇抚司不利,让女子进入当官,本就应该受罚,卫敛事女扮男装犯下欺君之罪,尔没有资格向陛下求情。”
其余二司附和:“正是此理,崔指挥使一样有错,逃脱不了,陛下,不可轻易放过卫敛事,得以儆效尤。”
一直没有开口的陛下坐在龙椅上,虎目看向崔言钰,示意他继续说。
“陛下!”崔言钰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双手呈上,“此乃南镇抚司所有锦衣卫的请愿书,纵使卫敛事是女子又如何,她用自己的能力向我们证明了,她足够承担这个位置,我们全体人签字画押,请求陛下网开一面,有何罪责,我这个指挥使一力承担。”
朝堂顿时响起嘈杂的声音,那透着朱红指印的宣纸承载着五千人信赖的重量,卫阿嫱看着那张纸,倏地就红了眼眶。
崔言钰替她承担罪责的时候,她担忧心疼,又觉得心中欢喜,可他们是家人,他为自己做这些,她亦能同等的回馈于他。
可南镇抚司的弟兄不同,纵使出生入死过,他们于她而言不过是同僚,在这个大昭从来没有女子为官先例的时候,弟兄们为了帮她一起上书,这份认同感,太重了,重得她不知该如何汇报。
陛下道:“呈上来。”
卫阿嫱看着有宦官走下,小心将宣纸接过拿给陛下过目,陛下打开厚厚的宣纸,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红指印便也显露在众人面前。
三天之内,崔言钰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卫敛事,”陛下突然叫她,她收起种种感动伏地,只听他问,“你有何要说的?”
她闭上眼,将眸子中的水润关在眼内,“臣,幸得弟兄们信赖。”
“嗯。”陛下将请愿书放置在手边,看似就要宣告她的罪责,卫阿嫱知道自己这条命皇后娘娘会保,即使被关进大牢她也不怕,何况还有这么多人为她求情,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