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忒狠,三司的人在北镇抚司的门口,脸色可谓精彩纷呈,尤其在北镇抚司有人故意同南镇抚司的人打招呼,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门口这些当官的有问题?要不要哥几个给你们查一下?
听到此话,谁能顶得住,顺天府的官员,被北镇抚司抓起来的还少吗?他们暗地里骂锦衣卫是陛下的走狗,可真对上,还是腿软。
只能纷纷放话,下次大朝会定会弹劾卫阿嫱才罢休。
风起雾散,卫阿嫱站在窗前,只觉得前路迷雾重重、艰难万分,苑博当真对崔言钰没有半分情谊,只想置他于死地。
诏狱阴森,宛如鬼牢,她不紧不慢走向深处,路过的锦衣卫挺胸向她打招呼:“卫敛事。”
“嗯。”
他们偷偷打量卫阿嫱和身后帮着抬着箱子的锦衣卫,若不是不能擅离职守,只怕要跟着她看热闹才是。
卫阿嫱过了北镇抚司看守的地方后,越往里走,耳中能听到的从牢房中溢出的哀嚎声便越小,到最后是死一片的寂静。
“卫强,你来了。”说话的是愈发孔武有力的张宝宝,他整个人又粗壮了三分,肌肉已经不满足藏在衣裳下,高高鼓起呼之欲出。
他从来了顺天就一直守在崔言钰的牢房外,一步都没离开过,此时头发都油了,大大咧咧的也不注意,伸手就将锦衣卫手里的箱子帮着抬了过来。
好奇的看了看箱子,但他没有发问,只是说:“今日崔指挥使胃口不佳,没食多少饭。”
卫阿嫱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任谁天天坐牢,脑袋又要分家也不会有胃口的,她道:“你们全部都出去,收拾一下自己,有我在,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锦衣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张宝宝问:“所有人?”
“对,你们所有人,另外走的时候告诉北镇抚司的人,让他们不要过来。”
锦衣卫们对卫阿嫱都是信服的,她说让他们出去休息片刻,便全部都往外走,路过北镇抚司的时候,和他们悠长的目光对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北镇抚司最后一间牢房已经将可以旋转的暗门封住了,只有当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重启,如今想要见到崔言钰,唯有开牢门一条路。
锁眼扭动牢门打开,狭小的缝隙逐渐变大,露出里面贴靠在墙壁上的崔言钰,粗壮的锁链扣在他手上和脚腕。
他平静的看过来,见是她,眼尾向上挑起,眸子眯成愉悦的样子,他一身单衣,没有遭过刑罚,上面没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依旧洁白,这可能是卫阿嫱唯一可以安慰的地方,至少没有让他受过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