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阿嫱人已经快要睡着了,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地方,却被崔言钰的敲墙声,直接弄得清醒了,翻了个身,不欲理他。
“卫阿嫱,你可睡了?”一墙之隔,崔言钰问她。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他故意不再多说,就等着卫阿嫱反应。
算算她给出证据的时间,她猛地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深深吐了口气,将被吵醒的烦躁感压下,回敲了一下墙壁,将耳朵贴在了纱幔上。
崔言钰手指点在墙壁上,说道:“我在调查扬州知府时,曾在他府上遇见他的一名养女,有趣的是,她和你名一样,在扬州久负盛名,被叫做扬州阿嫱,她当时一把火烧了扬州知府的书房,而后逃之夭夭。”
卫阿嫱心中一紧,只听他道:“你还在听吗?”
她在听!怎么那么多废话,又敲了两下墙壁,示意自己听到了。
崔言钰轻笑了一下,将证据妥善放好,而后才道:“可我今日收到了扬州知府通敌叛国的证据,一桩桩一条条,皆出自他手记载,若非亲近之人,绝不可能发现,然锦衣卫去他家抄家时,一本账本都没有找出来,这个证据颇有些耐人寻味。”
“卫阿嫱,你说这证据会不会就是那个阿嫱送给我的,她当时放火前将证据带走了,所以才会被扬州知府追杀,可你说她此举意欲为何?”
卫阿嫱清清嗓子,而后说:“扬州知府通敌叛国是诛九族之罪,许是她想用这些证据,换知府府中,那些可怜瘦马一命。”
崔言钰在墙那头慢慢道:“我何时说过,那扬州阿嫱是瘦马?你又怎知扬州知府府上有瘦马?”
一时间只有屋外雪花簌簌而下的声音,卫阿嫱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道:“在姑苏时,曾听人提过扬州阿嫱,说笑话一般同我说起过扬州知府府上养了许多瘦马。”
他敲了一下墙,“夜深了睡吧。”
也不知崔言钰信了没有,为何偏偏是崔言钰负责扬州知府的案子,不然也不用偏要将证据交给他。
盯着墙壁半晌,她重新钻进被窝,就算被他知晓自己身份又怕什么,而后她就听见旁边的房门被打开了。
下地推开窗,皎洁的月光下,崔言钰披着大氅走在风雪中,背影有一些孤单寂寥。
他没让扬州知府用他父亲的事情牵着鼻子走,在收到证据后,便加快了自己的办案速度,扬州知府通敌叛国之罪,彻底落实到位。
陛下震怒自不必说,菜市口凌迟处死少不了他的。
从他身上牵连出的不光有通敌叛国之人,还有贪污受贿的人,盐商、官员纷纷被揪了出来,官员们的家中被锦衣卫光顾,抄家抄的毫不手软。
因涉及官员过多,便是卫阿嫱这种刚升上去的百户,都领上了抄家的任务,让一众锦衣卫又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