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起身就去找那半个多月都没来过的狗皇帝。
闻弛现在住在凤临宫,离永乾殿不远,距离理政殿倒是有一段路。
不过他现在可以乘坐凤辇,倒也不累。
到了理政殿外门,闻弛下了凤辇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他边走还边想着,好在现在的身体是皇后,要是个妃子,想进理政殿倒还是件难事。
随后他便被人拦在了殿门外。
常明一脸殷勤地将他迎入了侧殿。
于是闻弛便坐在榻上,听着外间乾承帝与那几个大臣之间的你来我往。
听着听着,闻弛便皱起了眉头。
三年过去,闻弛有些认不得这殿中的人,便只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跪在殿中央哭诉:
“陛下,江南之民苦也!采桑,养蚕,缫丝,日日从天亮做到天黑,有人的手都被煮熟了。一匹匹精美的丝绸从他们手上制出,可他们依旧吃不饱穿不暖。
“女孩从三四岁开始便学缫丝织绸,可即便出嫁、甚至是年老后入棺,身上都披不上一件好衣。
“只因再好的丝绸都被极低的价格卖给那些东洋来的商贩,而我朝民众汗水所结的丝绸却被成船成船地从我们朝运出,穿在了外洋人的身上!
“陛下!海运只会损伤我们国力,让丰朝的百姓成了洋人的廉价劳力,与我国民众无益矣,请陛下禁海运,锁国门!”
说着,他身旁的一群大臣也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请陛下禁海运,锁国门!”
乾承帝听完,抬了抬手,众人立马噤声。
随后乾承帝看向一旁的谭晏,问道:“确有其事?”
谭晏点头道:“从武英帝开海运以来,我朝丝绸出货量巨大,从每年的10万匹,激增到如今的将近百万匹。可是绢帛的价格却从一开始的1000文一匹,降至如今的500文一匹,几近成本。
“一十口之家,养蚕10箔,得丝10匹,获钱5000。十人一年耗粮6000斤,却值18000钱。”
随后几个老臣又跪了下来大喊道:“陛下,百姓苦也!”
闻弛听到这个数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可仔细一回味,又觉得古怪。
闻弛不知道养蚕要耗费多大力气,但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也不可能光养蚕,毕竟中国是个农业大国,他们应该还会中地啊!
果然,紧接着谭晏却又开口道:“可是陛下,我朝有良田十万万亩,民二万万也。十口之家应有良田五十亩,江南之地,亩产2石不到,十人之食,绰绰有余也!”
闻弛心想,人均5亩地是有的,但是普通10口之家有50亩地,你估计是在想屁吃。
丰朝建国已经有300多年了,10万亩良田,能有一半在普通老百姓手中就算是不错的了。
就是按照一半算,这家人有25亩地,扣掉课税算亩产200斤,一年也就5000斤粮食,如果再挪出几亩地中桑树,一边中地一边养蚕织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