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摊手,有气无力地说:“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讲,别说他是我舅舅,就算是我亲哥估计也不敢放行。”
郭齐佑说完也觉得无用,垂头丧气道:“可惜我们小圣峰的人不入京,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太无助……”郭齐佑话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是疑惑又是惊奇地看向薛离,在几人神情紧张之时说了一句:“不对啊!”
薛离抬首看向他,却听他语带困惑地说:“我记得你初到千衫寺时经常往望京的一个铺子里跑,那时你与我说过,你父母感情不睦,你自幼跟着你父亲生活,你母亲老家在孟州,后来孟州洪灾,你母亲老家造了难这才搬到了望京。而你母亲是独女,你哪儿来的舅舅?”
此话一出,四周似乎静了几分,连风声都跟着轻了几分。
薛离“哦”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是我表舅,我那表舅是修士,早前入了京,因与我家关系不近,后来也没有什么联系。这要不是入京意外遇见,我也不知他现在入了左掌司。”
郭齐佑“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未深思。
陈生半阖着眼,听到这句手指微动,心中转而浮现出另外一句话——薛离自幼跟父亲在一起生活,那他表舅是如何认出他的?
两家关系不近,这么多年过后薛离有可能一眼认出对方吗?
今日他入宫,曲清池入宫,遇险之后薛离拿着礼物出现在宫墙下,正巧接住了他……而早前开始,薛离就一直跟着他,不管是进万来香,还是遇到千目蛛,薛离都在……都在?
似乎发现了不妙的端倪,陈生的睫毛忽地颤动了一下。
似乎不想深谈此事,薛离话锋一转,转而看向上方白网,嘴里嚷嚷着破解的法子。
而在他大呼小叫的声音里,陈生的意识逐渐回归,此时虽是不能动弹,但如今的状态比起刚才要好了许多,也不知到底是药效不强,还是他的身体已经适应这种麻痹神经的毒素。
莫严被薛离吵得心烦,抬起薛离的水袋贴近嘴唇。
陈生躺在他们身后,眼睁睁地看着深褐色的水袋贴上莫严淡色的嘴唇,不知为何会想到自己在宫中喝下茶水的那一幕。
莫严不清楚陈生的感受,现今清水入喉,冲淡了喉咙里的急火,带来了几分纾解燥气的清爽,让他再次冷静下来。
郭齐佑跑了许久也有些渴了,莫严见郭齐佑伸手,立刻抬手将水袋送过去,可就在将水袋即将送到郭齐佑手中的前一刻,莫严拿着水袋的手一顿,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你怎会在身上携带水袋?”
水袋一般都是赶路外出所用。
薛离早前在京根本用不到水袋,他去左掌司拜会亲友,路途不远,他又是客人,不管出自那种因素来考虑,他都不会自己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