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书桌移动,水缸晃动,里面小鱼慌乱地游来游去,干净的水花溅起,正巧落在了陈生早前画得山海画卷上。
“完了!”
见画被弄湿,陈五和陈六对视一眼,同时咽了一口口水。思来想去,他们决定趁着陈生不注意,拿起画卷晒干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他们拿起画卷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窗旁,而院中抱着画卷的小天孙正巧瞧见了这一幕,当时脚步一顿,很快停了下来。
陈生鱼缸里的水是装年鱼用的水,年鱼即将化龙,它接触过的水除了陈生和婆婆谁也碰不得。故而陈六陈五没了法子,只能等阳光晒干画上的水。
“肯定会留下水痕的……”
不抱多少希望,陈五小声说了一句。
“那怎么办?”
陈六为此愁眉不展。
今日闯了祸,他们两人忐忑不安,而那瞧见画卷的小天孙也没比他们好过到哪里去。
莫严的眼睛从那幅气势磅礴的山海图来到旁边的红印上,他见画没画完,心中模糊的意识到一件事,并被这件事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
莫严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陈五陈六关上窗户他才如梦方醒,难以置信地瞧着陈生的书房,猛然想起那时陈生在牢中问自己的一句话——
“你怎知越人礼是女子?”
而陈生那双原本在他眼中只是清亮的眼眸,在此刻突然变大数倍,亮到莫严头脑发昏,竟是趁着陈五陈六不注意,偷溜进书房看了一眼。
不知书房之中都发生了什么。陈生坐在书桌前,准备着还物用的东西。
他拿出压在土中的纸张包住泥人,提笔写了几笔还物时的用语,等收起笔锋,转而想到:“萧疏在哪里?”
曲清池躺在窗前美人榻上,捏着落在窗旁的树叶转了几个圈,不感兴趣地说:“他非要盯着郭子,现今在郭子那边。”
陈生皱眉:“我要还物了,你帮我把他叫回来。”陈生说到这里又想起:“对了,萧疏是怎么回事?为何入画前他不能离开泥人,出了画卷他就可以离开泥人了?”
曲清池说:“入画前不能离开是因为剑在我身边。入画之后可以离开是因为你把剑与他放在了一起。”
陈生不解:“他和盏目有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曲清池停下转叶子的手,朝陈生眨了眨眼睛,“自己找闲暇去问问就是了。”
陈生撇了撇嘴,“不熟,不问。”
曲清池听他如此说笑了一声,直接坐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在萧疏来之前帮我画幅画。”
他似乎一直念着陈生给宁徽画了画像这事。
而曲清池就是这样,但凡正事大事,陈生做什么与谁接触他都不会插手,甚至会主动退让。可要是私下里陈生给了旁人他没有的东西,他肯定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