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人对此并无反应,只是薛离胆子小,害怕会有异物的脸突然出现,因此趁着四周无人注意到他,默不作声地爬上了陈生的床。
陈生懒得管他,只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妇想给他看的过往。而随着萤火虫飞起,房内的人先是看到了老妇的身影。
年迈的女人站在金色的田野中,脸侧灰白的头发随风飘动,挡住一双情绪不明的眼眸。
如今应是秋季。
丰收的季节带来了谷物香气,本应该令人心生欢喜,可抬起头去看,四周只有这一块麦田结了麦子。如今东边暴雨,西边干旱,反复无常的气候毁了四周的田地,吹干了老妇脸上的期许,使得她的心情如同她干燥开裂的嘴唇一样乏力苍白。
这时一只乌鸦出现,飞过象征不好的枯枝。老妇闻声抬起头,转眼随着乌鸦离去。年迈的身影在追赶乌鸦的途中越来越小,身子也越来越轻盈。
等跟随着乌鸦来到拐角,老妇摇身一变,从年迈的女人变成了六七岁的小女孩。
年幼的她来到一个贫穷的家中,随后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拉着头发带到了一家青楼。
彼时天刚刚亮起,青楼里的管事夫人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冷冷打量着年幼的老妇。
而买下老妇的青楼掌事人,正是陈生所遇见的向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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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不好,收到的人也不好。”
红艳的指甲在廉价的玉带上摸过,随后不感兴趣地扔到了一旁。
反手拿起了一旁的瓜子,散漫地数了数个数,向滕夫人眯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很是不满道:“给我送来这种嫩苗,我得养到几时才能换来大把的银子!还有,你叫什么?”
“阿菊。”
“阿菊?”向滕夫人品了品这个名字,熄了给她改名的心思,说道:“底子还算不错,罢了,先带下去吧。”
一旁的妇人听见这句立刻笑了,捧着向滕夫人给的钱,再也不看女儿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年幼的阿菊从此入了青楼,又因这家青楼不是当地叫得出名号的存在,因此来这里的客人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
楼里的姑娘过得不容易,故而脾气都不算好。
若是要说,其中脾气最差的还要数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