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粗气,手被人踩烂,鱼尾上鳞片消失一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裳,银发上沾染上的血迹更是让人不忍再看。
“我服什么!”
银色的长枪落在前方,大雨中苏河伸长脖子,不甘地喊着:“我兄赤乌!我这一生只敬赤乌不畏宵小!”
苏河说到这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疯狂,说出的话仿佛是死前最后的挣扎。
“吾乃——苏河!金羽四妹!威后之女!北海女帝!与我相比!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向你低头?!”
“苏河。”伤了苏河的那人说:“你若求我,我便给你一条生路。”
苏河嘴角上扬:“可惜,我这人不喜欢走别人给的路。”
话音落下,白色的鳞片被剑刮开,鳞片上沾着肉,堆在苏河本就伤痕累累的鱼尾上。流出的血被雨水带走,石砖因此染上一片淡红。
苏河眼帘颤动,唇色越发的苍白,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喊过一声疼。雨水砸在伤口上,每一下都如同刀割。苏河趴在地上喘了两下气,人就像是树上落下的木槿花,洁白沾染了寒雨,萧瑟的舞出雨日离愁,宁可身死也不容人轻贱她。
“苏河!”
石镜上布满裂痕。
跌跌撞撞,脸上身上全是伤痕的山河镜出现在陈生的视野里。她披头散发,没有初见时端庄柔美的贵气,狼狈的与躺在地上的苏河不相上下,身上的裂痕要比现在还重,脸上出现了好几道伤痕。
不过这些伤痕在她脸上并不狰狞,倒像是浅色的纹面,只不过因眼睛耳朵都有了裂痕,她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苏河?”
就像是个迷路的孩童,山河镜伸出手四处在找苏河。
“苏河?”
她跪在地上,声音时轻时重,每次移动都会有亮晶晶的碎末从身上滑落。
她可能要死了,可她还在找着苏河,似乎没有找到苏河就无法安心离去。
陈生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踩着苏河的那人也在看着山河镜。
可是看着看着,他手中的剑换了个方向,对准了山河镜。
剑上的血落在地上,混着雨水,冲洗着罪恶。
陈生和山河镜抬头,看着濒死的苏河拉住了那人前行的步子——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驱使着山河镜爬了起来。
在陈生转过头的那瞬间,她像是疯了一样冲向苏河,血流不止的十指拍打着晶石,动作慌乱的企图用血盖住苏河受辱的一幕,不让陈生看到苏河曾经的屈辱。
可是没有用。
终究是没有用。
画出的血图只能遮挡住晶石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