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也是,卢家是他坚定的助力,却与曲长负的矛盾十分尖锐,双方一次冲突之间,曲长负更是当场拔剑将卢旭斩杀。
此事过后,他对自己明言,“卢家能给的,我能给殿下更多。但我不喜欢与他们共事,望殿下知晓。”
曲长负做事一向任性,但这样违逆齐徽心意的情况还是少见。
齐徽有些恼怒,更多的则是担心他起了异心。
当时他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几天之后,两人在院中对弈,齐徽趁曲长负沉思时,半真半假地笑问:
“上回……孤被刺杀之事,不会也是你为了对付卢家设计的吧?”
他记得曲长负听了这个问题,执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嘲道:“殿下,对付他们,还犯不上用到这招。”
他的表情始终冷淡,也不见怒,也不见怕,说完之后,将棋盘一推,站起身来道:“不下了,你走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他生来高人一等,惟独这人敢摆脸色给他看,说走就走,当真是不留一点面子。
当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却忽略了对方桀骜与疏狂之下的真实心情。
他明明应该清楚那种感受。
就像自己十八岁那年为父皇侍疾,不眠不休等着对方醒来,但父亲第一眼瞧见他的目光,却是怀疑而防备的。
其实,他们的处境如此相像。
直到如今,知晓了曲长负的身世,明白了他的尖锐与凉薄,亦明白了他对卢家的敌视从何而来,齐徽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实在自负的离谱,亦错的离谱。
一切还能否回转?
他不知道。
但他不想再让曲长负失望了。
齐徽终于在心中做出了决定,抬手打断了昌定王,道:“不必说了。”
齐徽缓缓地道:“曲长负想要对付谁,日后又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孤只知道,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并无错误,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牟取私利,更是对不住在沙场上厮杀的将士们。”
昌定王父子设想过会受到太子申斥,但却没料到齐徽竟然真的这样决绝,卢延震惊问道:
“殿下,您真的要放弃卢家?曲长负并非您想象中那种清廉正直之人,他分明就是挟私报复,您看看我的脸,就是他打的!”
齐徽一怔,想到曲长负的身体状况,顿时担心:“他没事吧?”
卢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