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一侧眸,两人目光相对,他瞬间领会了靖千江的意思。
他慢慢地说:“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怕下人伺候不周,怠慢殿下。殿下可令王府中人自行前来伺候。”
靖千江唇边露出点狡猾的笑:“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借着错身而过的动作,往曲长负手中塞了张纸条。
“我在驿所有些旧部,消息是刚刚用白雕传回来的,要比别人快些。”
他在人前还咄咄逼人的语调染上温柔:“望你,稍有宽慰。”
靖千江走后,曲长负将字条展开看了看。
上面的内容是宋太师军中随行医师亲手写下的生病战马情况,表示确实是少数饲料霉变,但因为发现及时,现在基本已经解决,军士们也都无碍。
他垂下眼,随手将皱巴巴的纸条收入袖中,举步去了宴席之上。
等到众人都纷纷离开之后,齐瞻面色阴沉,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方才被他紧紧握住双手的那位老太医。
眼见风流的魏王迟迟没有发话让自己离开,王太医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赔笑道:“殿下,臣的孙儿今年五岁了……”
“……滚。”齐瞻面无表情道。
老太医忙不迭地跑了,齐瞻只觉得伤处隐隐作痛,侧身躺下,鼻端能隐约嗅到枕头上熏染的白梅香气。
闻到这股香气,他立刻又想到方才自己与靖千江说话时,曲长负在旁边露出的那抹可恨又漂亮的笑意,这小子可真是唯恐天下下不乱。
齐瞻不由冷哼了一声,忽又坐起,按着肩头的伤处下了床。
今日这事简直是离谱,他轻易不赴这种没有舞姬伶人解闷的邀约,今日来到相府,就是因为曲长负。
结果现在别人尽情欢饮,留他孤零零地躺在这张破床上,算是什么事?
齐瞻总觉得这场刺杀没头没脑的,背后一定有隐情,只是不知道是否跟曲家有关系。
难道又是曲长负这个狡猾的小子算计他?
他的性格从来不吃亏,方才本想提议搜查,其他府上的下人车驾,结果被该死的璟王用话给堵回去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愿任人摆布,真就老老实实在这厢房里躺着。
来都来了,他倒要自己瞧瞧,这相府之中有什么玄机。
*
魏王的伤势并不重,再加上有太子发话,曲长负回到席上的时候,宴会已经恢复了一片和乐的气氛。
众人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这位年轻的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