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很艰辛,一开始也并没有在一起,只靠着聊天软件断断续续联系着。
但我们书记有决心有毅力呀,他不断地努力,一点一点拉近两人的距离,最后去到她所在的城市,整天在她面前晃啊晃。
你想想,顾筱然再强大她也是个女孩子,又是身处异国他乡,难免会有脆弱想家的时候,而书记,就是在这些时候抓住机会趁虚而入,默默地照顾她,保护她,找一切借口做她的依靠。
就这样一步步地,成功追到女神!
你说励志不励志?
简直可歌可泣啊我的神!
去年腊月消息透露出来,周礼给他俩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当即就认定了书记是铁板钉钉的准妹夫。
如今,这准妹夫就要成亲妹夫了,能不激动吗?
婚礼那天,周礼忙上忙下地帮着张罗,向安跟小刘几个在茶水间打牌,大学同学来了不少,凑了一屋子的热闹。
婚车从河宁北区开到南门,一溜新的奥迪宝马,排长龙似的扎着婚礼丝带,到了周家小别墅,书记下车,被人拥着起哄着上了楼,见到新娘,单膝下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嫁给我吧!
嗯!
顾筱然笑开了花。
向安从来没见她这样笑过,灿烂又明媚,果然,嫁给爱情的人最幸福。
然后书记将顾筱然抱起,在众人簇拥下领着车队又往礼堂去。
神父证礼,长辈致辞,顾筱然在众人注目中,穿着洁白无瑕的婚纱,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步一步,如同当年要拥抱他一样,庄重地走向书记。
婚礼流程是很无聊的。
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美好。
年纪大了愈发容易伤感,向安在角落席上偷偷抹去眼泪,他仿佛看到还是个少年模样的书记,伏在台灯下一笔一笔写下心事,记录自己是怎样远远观望那个最美好的她。
他仿佛看到夜星低垂的天空下,顾筱然带着未干的眼泪悲伤地问他: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如此让人伤心?而他耐心地安慰:不是呀,一定会有那样的感情,两个人互相扶持,彼此贴心。
如今书记不再年少,蓄起了青色的胡茬,顾筱然也披上嫁衣,即将为人妻母,他们在人世的忙碌中抓住了彼此,幸运地拥有了幸福。真好。
因为她们两个都,值得拥有这样的美好。
夜里躺在床头,向安熄了烟,懒懒靠在周礼怀里。
意味不明地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过得真快,转眼我就要当舅舅了!周礼喜滋滋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早些准备点小衣服小鞋啥的?可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给小家伙见面礼也没有。
是该准备准备了。向安说。
这时消息闪了一条,他伸手指点开,是助理发来明天的日程安排表。
回过神来,周礼还在说:哎,你猜猜他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会有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儿啊?
瞧把你高兴的,赶明儿咱们也生个。
向安一笑,扑过去吻上他的脸。
周礼也随即住嘴,专心地搂着他亲吻。
从眉眼至唇尖,周礼的吻很温存,随时都会让人有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的感觉,这让向安很享受。
向安是个困病缠身的人,而周礼是他的药,虽不治根,却能救命。
两人默契地接吻,不知谁伸出手去关了灯。
他们在书店二楼的卧室里,享受着城市明亮无际的夜空,宽大柔软的床,以及不见头尾的大好时光。
彼此相拥入怀,互相索取也互相给予,享受这一刻最融洽的共生关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早上十点,手机铃欢快地响起来,向安迷迷糊糊地抬手掐掉,又迷瞪了会儿,起床揉着乱毛来到厨房侧间。
桌上有周礼准备的早餐,两叠鸡蛋饼,一杯牛奶。
一边吃,一边随意浏览手机消息,检查今天行程。
前几天助理跟他提过,有个新的影视公司要谈合作,似乎看上了他那本《企赠我以流离》。
他皱了皱眉头,这本他并不打算翻拍,甚至出书之后也没想过再版。
对于他来说,这本书有特殊的意义,写在他和周礼确定关系之前,即是作为和过去一切的告别仪式。
可助理说对方很有诚意,开出了极具诱惑的条件,并且声称一定会尊重作者,忠实原著,会好好考虑向安提出的一切要求。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冷着脸拒之门外似乎也过意不去,那就见见呗。
面谈约在向安公司的七楼会议室,他到的时候,据说对方已经等候多时。向安疑惑地看看表,一点四十五,他还提前了十五分钟。
不开心地撇嘴。
嘿!这人,成不成还是个问题呢,有必要这么殷勤么?
倒显得他恃才傲物,怠慢人似的。
整了整衣冠,换了副春光明媚的笑脸,向安推开会议室的门,向各位座上人违心地赔笑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毕竟和各个圈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虽然说不上圆滑唯诺,基本的公关礼仪他还是懂的。一脸的得体谦和挂在面前,谁也不给谁难堪对不对?
可惜,就他这还不够火候的修炼,总得遇上破功的时候。
这不,顶着那张笑脸环顾一圈,目光在落到一人身上时,忽然僵住了。
这是第几年了?
向安忽然有点记不清。
他愣在当场,神思恍惚,还以为是在梦里。
面前的那个人,比以前更挺拔,更成熟,更丰神俊逸,他换了穿着,换了发型,愈发流露出迷人的魅力,可还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的眼睛,他的轮廓,依然深深刻在向安的记忆里。
片刻,向安还陷在恍惚里,这边曲离已经站起身来,友好地伸出手:很高兴见到您,西风大大。
迟疑半秒,向安也伸手过去,完成这友好的一握。神色恢复如常。
您好。他说。
曲离坐下,展开一个令人舒心的微笑,关切道: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向安说:这么多年了,我真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你跟我坐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
他还是没能好好控制自己,不自觉的话里就夹枪带棒了,何必呢?
曲离并不在意,低头笑了笑:说起来,我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朋友见面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办法忍受自己这么虚伪,向安毫不留情,我们做不成朋友!
向安
曲老板还是不要叙旧了,我们单刀直入,谈公事吧。
他快速翻阅助理提前准备的资料,手中转着笔,强作轻松,口吻强势,据我所知,曲老板之前的公司主营进出口贸易的,怎么突然想着往影视行业发展了呢?
您可能有些误会,曲离应对自如,您说的是我爸负责的公司,事实上五年前我毕业以后,就在尝试新的领域了,并不是一时兴起。
五年?向安笑笑,五年前他已经是畅销书作家,而曲离才刚打拼事业么?
神色不自觉轻蔑起来,入行五年的影视公司,基础未免太薄弱了点,您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说服我把自己的心血交到你手上?
向安曲离无可奈何,你先看看我们提供的资料和策划,相信我,我们有这个实力可以拍好它,不会让你失望。
我凭什么相信你?
向安紧紧攥住笔,死盯住曲离的眼睛。仿佛他们现在谈的不是这次小小的合作,而是阔别十年的种种仇恨。
你可以提任何要求,选角,定址,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切都按你的想法来,拍摄过程中你可以随时检阅,随时毁约,你掌握所有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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