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往后躲,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忍着笑道:“金链子不行,最起码要一座金屋子!”
谢瑾年忍俊不禁,朝着静姝招手:“既如此,娘子倒是别跑,回来让为夫金屋藏娇。”
静姝摇头:“金屋藏娇不吉利。”
谢瑾年大笑。
待笑得静姝明艳的眉眼染上了羞恼,谢瑾年下床追上静姝,牵着柔荑把静姝牵到窗前书案边,示意静姝选笔。
静姝看着谢瑾年慢条斯理地铺开了一张生宣,略一思量,从笔架上取了一只粗细适中的紫毫笔,递给谢瑾年。
谢瑾年却是没接,而是连着静姝的手一遭握在掌心,把静姝拽进怀里,握着小娘子的手执笔蘸墨,做出了好一副红袖添香的姿态。
被谢瑾年拥在怀里,夹杂着药香的冷香萦绕在鼻息间,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
静姝有些脸红。
又想到她曾经怒怼女流氓时,胡乱编排的“我夫君最爱红袖添香”,静姝的脸霎时变成了天边的晚霞。
谢瑾年垂眼看着小娘子的娇羞模样,低笑一声,握着小娘子的手执笔而书——
契书
今谢氏瑾年许给娘子静氏淑女瑶瑛两世情深。
来生与今世。
碧落与黄泉。
瑾年只与瑶瑛携手相伴,共话白头。
立字为据,以安娘子之心。
谢瑾年
隆泰四十一年三月二十四
谢瑾年的字,遒劲有力,横竖撇捺里蕴满了咄咄逼人的凌厉。
然而,他偏偏为了哄一哄他的小娘子,用这般有气势的字写出了最为儿女情长的字句。
静姝垂眼。
盯着落在纸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谢瑾年也不催她,只握着她的手把笔放进笔洗里晃了晃。
直至乌黑的墨汁在清澈的水里,晕染出了一副水墨山水,静姝总算回神,提笔蘸了点朱砂,在这张布满了儿女情长的契书上写下了一个朱红的“阅”。
写完,静姝略一思量,又在“契书”的空白处勾勾画画,画了两只指尖相触、要牵未牵的手。
那两只手,一只骨节分明,一指柔若无骨。
谢瑾年把自己的手放到骨节分明的那只手旁略比了比,果然如出一辙。
至于另一只,不用比量他也知那是谁的手,毕竟已是牵过无数次,早就刻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