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强忍了下,实在没忍住,又是一阵朗笑。
谢瑾年无奈:“蔺先生。”
蔺先生总算止住了笑意,一语道破了谢瑾年心中困惑:“公子把御下的手段用到少夫人身上,便不能怪少夫人恼了你。”
谢瑾年想要反驳。
然而,略一思量,却是恍然发现,他竟还真是习惯性地用上了几分御下的手段。
真的只是本能而已,却也真的惹恼了他的小娘子。
谢瑾年轻叹:“这可有的哄了。”
蔺先生揪着胡子坏笑:“却也不失为闺房乐事。”
谢瑾年未置可否。
有心去哄一哄被他惹恼了的小娇娘,然而先前议事才刚议到一半,便被竹楼里那位请了过去。
还有正事未处理完,只得暂且先敛了心思,展臂相邀,与蔺先生在棋桌旁落座。
蔺先生执黑,谢瑾年执白,续上了棋盘上的残局。
*
怀瑾院。
既然打着洗手做羹汤的旗号脱身,静姝本打算要亲力亲为一番。
然而,当她看见水桶里游来游去的那好大一尾草鱼后,立时便改了主意。
静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长了鳞片的东西,让她杀鱼切鱼那就是让鱼宰了她。
实在提不起提刀切鱼的勇气来,静姝索性便偷懒用嘴做了一大锅水煮鱼——她动嘴,立秋动手,合作无间。
做出来的水煮鱼红彤彤的一盆,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谢瑾年与蔺先生一番密议,把紧要之事一一订下章程,急匆匆赶回怀瑾院,尚未穿过垂花门,便闻着了一股子勾人食欲的香味。
谢瑾年循着香味寻至正房堂间。
便见罗汉榻正中的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瓷盆,红彤彤的番椒与挂着红油的白嫩鱼肉浸泡在汤汁里盛满了瓷盆。
他家小娘子与慧姐儿分坐炕桌两侧,一人捧着一个碗吃得着实欢快。
慧姐儿抬眼见着谢瑾年一喜,谢瑾年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慧姐儿别惊动静姝。
慧姐儿抿唇偷笑,指着盆里跟静姝要鱼肉。
静姝不疑有他,捞了两块鱼肉在餐碟里,仔仔细细地剔鱼刺。
谢瑾年悄无声息地行至罗汉榻旁,把自庭院里掐来的一朵魏紫别在静姝发髻上,挨着静姝坐到榻上,捉着静姝的腕子,想要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