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漱一愣,久远的记忆漫上来,应:“她不爱放风筝,跑起来总是会出很多汗,她怕去小溪里洗澡,都是看我放。但她喜欢风筝,坐在石头上,仰着头,风筝飞在天上多久,她就愿意看多久。后来,有一天我们回去晚了,被我妈逮个正着,风筝被她撕烂了,随手丢在田埂上。”
江予迟问:“她捡回去了?”
“嗯,大半夜的,一定要出来把风筝捡回去。”陈漱说起从前,颇有些无奈,“她又怕黑,凶巴巴地威胁我和她一起去,她就扯着我的衣服,跟在后面,眼睛又不敢到处乱看。”
对陈漱来说,和盛星在一起的日子,总是熠熠生辉的。
他有时候像弟弟,有时候又像哥哥。
说话间,陈漱家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了话,江予迟停住脚步,陈漱率先进门。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陈家。
这一日,直到日落西山,两人才从陈家离开。
陈漱低着头,走的每一步都很沉,他静了许久,哑着嗓子道:“姐夫,我会亲自看着他们搬走。”
江予迟没应声,直到走到车边才说了一句:“你开车。”
陈漱抬眼,瞥见他紧绷的唇线,低声应了。
...
江予迟回到小院时已近十点。
节目组看见他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负责人小跑到江予迟身边,着急道:“差点儿把我们设备都掀了,这会儿闹着要去找你。”
江予迟望着灯火明亮的小院,低声道:“今晚把屋里的设备拆了。”
负责人一怔,想说什么,被边上的人扯了扯,咽下嘴里的话,朝摄像老师招招手,摄像老师自觉地关上了机器。
走近小院,盛星的声音清晰地穿过夜色,穿过他这一整天漫长的路途,穿过他干涸的心,重新为它注入血液。
“你们真把我老公弄丢啦?”
“我任务都做完了,他还不回来!”
女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抱怨,细听还有点儿委屈,念叨着要节目组带她去找人,不然她就自己去。
屋内,盛星盯着负责人,质问:“你们是不是骗我?”
负责人一噎,正想解释,余光忽然瞥见门口的男人,忙喊:“江老师回来了!江老师,盛老师还没吃晚饭呢!”
几句说完,负责人飞快溜走。
盛星眼睫一颤,别开脸,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不回信息就算了,居然还关机了,大半夜才回家来。
“手怎么红了?”
江予迟蹲下身,握住盛星纤细的手指,原本白皙细腻的指腹微微红肿,掌心还有点儿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