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栖带着好奇,顶着压迫感和被杀掉的威胁,暗暗地打量了一眼苏念。
——强,太强了。
他忽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
解决了当务之急,苏念这一觉睡得格外轻松。
然再醒来时,头顶是黑红色琉璃瓦,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玉枕锦衾,水色绸缎纱帐清淡素雅的风格倒是符合她的喜好。奈何配着黑漆漆的房顶……也太诡异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修改完灵族律例,还有必要纠正一下灵界这奇奇妙妙的审美观。
束好头发,拉开纱帐,却发现千尽坐在她床边不到一尺处,原本微微合着眸,瞧她醒了,又睁开眼,红眸静静地瞧着她。
雕花窗边一轮血色弦月,红光落在他身上金边黑袍上,煞是好看。
但苏念注意力全落在他身上腰间重新别回的那柄玄剑,剑柄上一板一眼挂着一簇凡间的深蓝黑玉剑穗,让人有些眼熟。
……
居然还留着。
“当时在凡间,我身边没有什么好材料。这剑穗,灵栖怕是不会乐意。”苏念见着剑穗,却忽的道,“正好此界这积攒的天地至宝不少,我再同你好好做一只。”
让灵界之主唯一的佩剑上挂一簇凡物,也亏灵栖剑灵没找她的事情。
其实她想多了,灵栖哪儿敢。
听苏念要拿回剑穗,千尽就落下五个字:“他不会介意。”
——介意也憋着。
“……好吧。”
苏念无奈了,本欲起身,却让他拉住手腕,强行摁回了床上。
“怎么了?”苏念让人摁到枕头上,一脸茫然。
“……你在书房一个月了。”
半晌,身边嗓音沉沉,眸色稍稍暗下,他突然不知所谓冒出这么一句。
作乱之灵他都挨个处理了一遍,苏念还没有忙完。
“……”
闻言,苏念心底想笑。
——好嘛。
于是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千尽皱眉,却没再拦她。
接着他问到一种极淡的松香味,肩膀一沉,耳畔有温热气如呵兰,轻缓干净,却稍作上挑的声音震得耳侧皮肤脖颈酥麻:“那你想做什么?”
毕竟她儿时曾身困青楼,那些调戏人的调调,她学得可比其他的早多了,只是不常用而已。
千尽完全没料到苏念突然来这么一下,睫毛微微的一颤,耳根烧红,却硬是逼着自己冷硬道:“胡闹!”
“哦。”苏念哦了声,似乎很失望一样松开人。
感到肩膀一轻,千尽心底啧了声,心尖蔓延着细微至极的失落感。
苏念坐回床上,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
相顾无言,千尽让那双明净如映天空的眸子瞧得不自在,只是心底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