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只好硬着头皮照着原来的剧本开始演。
故事相当简单,无非是她虽为花萝居女子,却是卖艺不卖身,凭借一身琴技和一副好嗓子也混了个头牌歌姬的名号。
然而谁料数日前,在花萝居唱琴时,让扬州一个纨绔雇了去,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谁知道回来时,对方纨绔正妻却找了上门,说纨绔死了,还说那日在房中的只有她和纨绔,一定是她害死了对方,这下喊打喊杀,要她的命来。
现在正逢各州拥兵自立,哪一州郡的官员要打杀一个歌女,自然是随口起来的事情。
苏念未提及其中的破绽,只听龙云皱眉问道:“你说得官员,是哪一位。”
苏念知道秦舞萝的盘算,但龙云不知道啊。
他只是知道对方对苏念有敌意,可一介弱女子若真是遇上什么麻烦,见死不救岂非君子所为?
她瞥了苏念一眼,脸色更是难看:“这…我若是说了,怕对方更不会放过我,若是祸及家人……”
“姑娘既来了这军中,想必他们也自然有所听闻,恐已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苏念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句。
“是…太守李品家的二公子。”
苏念闻言心底暗道,得,可以,自古庙堂江湖两相看厌,平青门能与太守这类上得了台面的位置勾搭到一起,还真是不容易。
绫罗说着又掉下了滴泪:“我知此事是为难了两位,可,可我这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先别急。”龙云安慰她几句,却没有即可应下,“若与你无关,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绫罗含着泪让小兵送远了。
等出了军帐,冷风一吹,后背一阵凉风。
她这才惊觉,原来身后已然被汗水浸湿。
方才……
她看向军帐边的一处空地,却发现那边说明也没有。
她在军帐之中,只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注视着她,好像她只要露出半对苏念不利的举动,便会被击杀当场。
只是,那近乎让人感到恐惧的压力,似乎不是苏念身上散发的。
她自幼深谙隐匿之术,这附近也没有人啊。
见了鬼了。
帐中,龙云替苏念倒了壶茶,褪了方才稳重正经的模样,又成了个局促的青年:“军中节俭,并不是什么好茶。”
苏念笑笑,轻举茶盏:“已经很好了。”
“……”龙云见她用自己的茶盏喝茶,他虽然特意拿来个新的,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转移话题道。
“绫罗姑娘的事情,阿念,就不要管了。”
官场复杂,他不想这般干净清冷的苏念牵扯其中。
“我倒是刚想说。”她缓缓饮尽后,放下茶盏,纯净的眸子凝视着他,语气却是异样严肃,“这件事,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