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哪一样,她此刻都无力而为。
冷硬的呵斥声,夹杂在仙子们的嘲笑中,突兀响起:“大胆孽障!跪下——”
没有丝毫的忤逆,她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萦绕在鼻息间的檀木香,跪在了天帝的面前。
来之前,司命神君给她做了一路的思想准备,他教她如何哭的楚楚动人,又将编好的说辞,一句句的说给她听。
他预想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譬如文昌帝君玩失忆不认她怎么办,天帝搬来天规压她怎么办,甚至连突然下大暴雨、刮龙卷风这样的事情,他都考虑到了。
只是他唯独没有料到,文昌帝君会直接说一句‘你认错人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要比失忆车祸白血病更有冲击力——他记得人间那十年,也记得过往种种,但那些都跟他无关,因为司徒声已经死了。
天帝在一项项的数落着林瑟瑟的罪状,他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最终在长达半盏茶的怒斥中,做了最终的总结:“你胆大妄为,屡教不改,罪该万死,已无可救药!”
他倏忽眯起的眼睛,像是在说,朕还未来得及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瑟瑟一言不发,似乎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也丝毫没有想要俯首求饶的意思。
司命神君连忙开口转圜:“陛下,她虽带着记忆去人间历劫赎罪,却并不知晓那人便是帝君转世,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这话听着难免有些牵强,但林瑟瑟要是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司徒声就是文昌帝君,再诚恳些跟帝君道歉,想必天帝表面上也不能如何了她。
他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踢林瑟瑟,可她毫无动静,对他的话也是置
若罔闻。
“误会?!”
天帝负手而立,面上满是冷漠:“她爱慕帝君之事,已是人尽皆知。上一次她偷你昆仑笔,改写帝君转世命格时,朕给了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她又重蹈覆辙,朕若置之不理,何以服众?”
要是天庭的仙子们,纷纷效仿林瑟瑟之举,天庭必将大乱。
他看着林瑟瑟,长叹一口气:“你险些铸下大错,该是本分守在杏林,等待论罪处置才是,却偏要耍些小聪明,来帝君面前求情。”
“帝君乃六界之主,必定会公正处事,怎会被情爱牵绊住,为你一人罔顾天规?”
旁人听不出天帝的意思,司命神君却能听懂。
天帝这三言两语,便是想将林瑟瑟最后一条退路,也给堵死了。
哪怕文昌帝君念在往日情分,有心想要帮她,天帝那顶高帽子都给帝君带上了,帝君若是替她说一句话,那便是藏有私情,不顾天规。
天帝是铁了心的想把林瑟瑟往死里整,毕竟天帝给文昌帝君原定的情劫对象,乃是天帝的外甥女洛曦上神。
文昌帝君掌管六界数千万年,而天庭每隔三十万年,便要重新选举一次天帝,选举的票数多少都在其次,最后由谁胜任天帝,还是要经自文昌帝君之口。
不过文昌帝君向来尊重民意,极少干涉选举之事,若是得人心又有能力的天帝,连任五届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