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相对于和司徒声不清不楚的林瑟瑟,纯嫔对他更为真心实意,也容易操控一些。
皇帝正要开口阻拦,纯嫔却先他一步,将手指刺破滴血入清水之中。
她故意在指腹扎了个浅浅的伤口,以便她在挤指尖血时,不经意间将指甲划入水中。
涂抹在指甲上的白矾,在血水中渐渐融化,那两滴散开的血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皇帝惊得目瞪口呆,但太上皇却没什么反应,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血能不能融到一起去。
燕成帝望着那银碗里相融的血液,眼眸中隐隐泛起了些红意:“都怪父皇不好,让你流落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纯嫔紧咬唇瓣,像是在强忍着泪意,她不断的摇着头,哽咽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后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泪眼婆娑道:“乖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父皇和母后这就带你回家……”
这温情的一幕,被太上皇的笑声打断:“燕成帝先别急着带纯嫔走,好歹在晋国歇上两日,也让寡人尽上地主之谊。”
燕成帝在位十几年,自然不会听不出太上皇的言外之意。
无非就是在提醒他,他的女儿如今乃是晋国皇帝的妃嫔,他若是不表示一番,便休想带走女儿。
说实在的,燕成帝并不将小小晋国放在眼里,但晋国确实帮他找到了女儿,出于大国风范,他也不会跟太上皇锱铢必较。
“晋元帝的好意,朕心领了。”
燕成帝抬眸看向太上皇,唇畔带着些温善的笑意:“晋元帝帮朕找到失散多年的至亲,朕感激不尽,愿将四年前攻下的晋国两座城池如数归还,再奉上八千战马,一万兵器盔甲以表心意。”
听到燕成帝提起那两座城池,司徒声眸色微沉,额间隐隐凸起一道道跃动的青筋。
四年前,就是因为燕国突然攻打晋国,短时间内连破晋国两城,而他父亲的寝室中又被搜出与燕国来往的书信,所以被太上皇扣上了叛国谋逆的罪名。
他知道他父亲不会叛国,哪怕他父亲知道了太上皇和司徒岚之间的关系,也决不可能叛国通敌,用晋国百姓和将士的鲜血性命,为太上皇的卑鄙无耻来买账。
如今燕成帝就在他面前,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为父亲洗清罪名,为那将军府枉死的百人讨一个公道。
但,那不是现在。
他必须再等一等,等刘袤救出林瑟瑟,等他确保林瑟瑟已经平安无虞。
一千四百多个日夜,他都硬生生的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刻片刻的时间。
就在司徒声失神之间,太上皇和燕成帝已达成共协,原本燕成帝不欲节外生枝,准备带着纯嫔立刻离开。
但耐不住太上皇多次挽留,希望他们能留上片刻,待认亲宴结束之后再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