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瑟怔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松开了环住他腰身的手臂。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难不成她真的以为他会放下一切,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吗?
倘若在他不知道真相时,都从未对她动过心。
那在她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他后,在他知道他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被她所害后,他还会喜欢上她吗?
她低埋下脑袋,唇边泛着一抹苦笑,连鬓间的步摇坠下都未发现,掀开车帘便进了车厢之中。
待那车帘放下,隔绝掉了车厢外的冷空气,也隔绝开了他孤坐在马车外的寂寥身影。
即便只有这一帘之隔,却像是在两人之间,架起了一道毕生都跨越不过的沟壑。
司徒声将马车驾驭的很慢,纵使如此,马车还是到了他该停下的终点。
明明第一个冲出京城的是这辆马车,可最后一个到普陀寺的,却也是这辆马车。
待马车停稳后,林瑟瑟刚一下马车,便在迎接她们的和尚队伍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在打擂当日,差点被司徒声割掉舌头的陆凯。
陆凯脑瓜子光溜溜的,眼角的青肿还未消散,他身上穿着僧服,看起来似乎已经在普陀寺出家了。
就在她失神时,耳边响起司徒声淡淡的嗓音:“陆想送他过来出家修行三年。”
陆凯在陆想的茶水里下了药,陆想没有扒掉陆凯的皮,而是将陆凯送到普陀寺出家三年,已经足够手下留情。
不过看陆凯那个愤愤不平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在此好好反省错误。
倒也是,陆凯那个备受家族冷落的哥哥陆涛,已经跟着陆想去边关打仗立功去了,而陆凯却被扔进寺庙里剃发修行,他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林瑟瑟不太想搭理司徒声,她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的,带着嬴非非便向前走去。
司徒声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不慎坠落的步摇递到她眼前:“你的步摇。”
林瑟瑟头也不抬:“不要了。”
说罢,她像是被猎豹追赶一般,疾步走进了普陀寺内。
他失神的望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将掌心中的步摇缓缓攥紧,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个矮小的和尚走到他身旁询问,他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矮和尚似乎并不害怕他,神色关切的问道:“贫僧可以将此物,代为转交给那位女施主。”
司徒声摇了摇头:“不必了。”
矮和尚又问:“施主今晚可宿在普陀寺内?”
他抬眼看了一眼矮和尚,抿住微凉的薄唇:“我还要赶回京城,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