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皇帝准备用比武招亲的方式将她嫁出后,太后已经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开怀了。
其实太后也不忍心女儿出嫁,毕竟是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她身为一个母亲,又如何不希望女儿能多陪伴在自己身边几年呢?
可是她必须要忍痛割爱,趁早将嬴非非嫁出去。
如今是皇帝做主,两人好歹是一母所生的兄妹,他便是有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也不能害了他这个亲妹妹就是了。
但倘若拖着不让她出嫁,待到什么时候,太上皇想起要为嬴非非指婚,那她就再也别想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犹记得十多年前,太上皇将他的那些姐妹,分了两年全部送去给匈奴单于一族和亲。
她们身为晋国尊贵的公主,在晋国锦衣玉食的娇惯养大,到了凶残的单于一族中,却是活的不如一条牲畜。
那些公主们,吃着残羹冷饭,喝着生冷的冰湖水,穿着衣衫褴褛的粗布衫,随时可能会被单于君王送给军营里的几千士兵享用。
她们之中,有的人试图逃跑被煮成肉糜,有的人想要反抗被做成人彘,有的人顺应天命,努力讨好奉承,最终活生生被匈奴士兵折磨致死。
无一例外,她们没有一人得到善终。
她害怕,害怕她的女儿也会重蹈覆辙,被送去单于一族和亲。
唯有趁早将嬴非非嫁出去,她才能心安。
太后呷了一口茶,望着自己的女儿笑道:“你就这般笃定龙骧将军会赢?”
嬴非非扬起下颌,眸中满是骄傲之色:“那是自然,我师父很厉害的。”
听到这话,皇帝再次忍不住开口:“女儿家家,怎地不知道羞?依朕所看,他不过尔尔,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与平阳侯之子相比,却是差得远了。”
平阳侯之子,指的便是高畅了。
嬴非非瞪着眼睛:“我师父怎么就比不了高畅了?高畅上次在南山做过的事情,皇兄莫非都是忘了?”
皇帝当然没忘,但他并不在意高畅到底人品如何,他只是需要嬴非非嫁到平阳侯府,为他和平阳侯牵桥搭线。
可这种话,他又不能说出口来。
皇帝被怼的一时语塞,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也不知嬴非非怎么就认准了陆想,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今日谁赢得擂台,只要不是陆想,她都不情愿出嫁。
原本嬴非非的意见也不重要,但她从方才一进帐篷起,便一直在太后耳边念叨高畅的缺点和错处,听得太后眉头紧蹙。
若是她再絮叨一会儿,指不定也将太后的想法潜移默化的给影响到了。
万一太后突然改变主意,也阻止嬴非非嫁给高畅,那他夹在中间,却是有些不好处理了。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纯嫔温柔的嗓音传来:“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公主若是因一件片面的小事,便管中窥豹,否定了此人,说不准会错过一门好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