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嫂不是有意的。”
嬴非非拉住林瑟瑟的手,神色慌张的将她按了回去,而后望向咳嗽到脸色通红的太上皇:“父皇,您怎么样了?”
太上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被坐在下榻的司徒声不咸不淡的打断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太上皇不要见怪。”
皇帝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将眼眸从林瑟瑟身上转移走,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去了。
皇后都已经十八、九岁了,这年纪放在民间,早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了,哪里还算得了小孩子?
再者说了,皇后是他的女人,若是论起来,要护着也该是他护着,司徒声算什么东西?
他刚刚褪去的火气,又被司徒声一股脑的给掀了起来,他正要冷嘲热讽的开口,却见太上皇摆了摆手,面色缓和道:“听闻皇后是你在京城里认下的义妹?”
司徒声微微颔首,嗓音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了太上皇的话。
太上皇温笑道:“那便是了。在兄长面前,即便是二三十岁的年龄,也依旧只是个孩子。可惜寡人的胞妹走得早,若不然寡人必定宠她惯她,将寡人的一切都双手奉给她。”
他的语气听着再正常不过,仿佛是在感慨亲情的难得。
但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变了个味道,令司徒声的身子蓦地一僵。
宠她惯她?
所以便杀尽她的爱慕追求者,便将她藏掖在皇宫里不见天日,便将她名声毁尽囚在身边?
所谓的将一切都奉给她,便是毁了她的人生,拆散她的家庭,将她逼到走投无路的绝境?
司徒声绷紧了身子,额间的青筋突突跳动着,他缓缓阖上双眸,垂在身侧的手臂轻颤着,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原本面色铁黑的皇帝,也因为太上皇口中提到的‘胞妹’而突然沉默了起来。
而大殿上的众人全都提紧起了心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去接太上皇的话了。
这么多年过去,宝乐公主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之后,一直都像是个禁忌一般的存在。
她似是被人们遗忘在了时间的缝隙里,生前无人敢招惹她,死后亦是没有人敢提起她。
没人接话茬,司徒声又沉默不语,保和殿内的空气像是被树胶凝固了一般,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冷的犹如浸泡在寒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