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曲调,舒缓而轻柔,有些像是民间的摇篮曲。
那声音很快便消失了,林瑟瑟没有多作停留,快步离开了破败的院落。
景阳宫紧挨着御花园,皇帝方才没在偏殿里找到她,也不知纯妃如何解释的,想必现在所有人都正在寻她。
她整理好衣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沿着宫墙下的阴影,朝着御花园中走去。
皇帝已经从钟粹宫偏殿,回了御花园之中,气氛剑拔弩张。
臣子们早已离去,太后一时气血攻心晕倒了过去,被送至慈宁宫休憩,而妃嫔们跪坐在席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御花园中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手执火把的侍卫,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不知是谁先看到了林瑟瑟,远远的喊了一嗓子‘找到皇后娘娘了’,众人低埋的脑袋皆抬起,不约而同的朝她看来。
皇帝的脸色铁黑,手中攥着的香囊在指间扭曲变形:“你去哪了?”
林瑟瑟挺直了腰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面不改色道:“有个不长眼的宫女,弄脏了臣妾的宫装,臣妾不想在皇上面前失仪,便去钟粹宫换了一套衣裙。”
皇帝见她理直气壮,毫无亏心之色,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更甚:“你说你去钟粹宫更衣,那为何会从万春亭的方向归来?”
有纯妃和两名宫婢、太监作证,道是在钟粹宫偏殿看到皇后与一侍卫幽会,他又在偏殿中发现绣有她小字的香囊。
他不由得想起那两次的侍寝,她次次以月事为由作为推脱,甚至当初在兰汀苑入画之时,她还刻意让画师将她的画像丑化。
这一桩桩事,他之前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她与侍卫私通,所以才故意避宠。
他越想越恼,眼珠微微泛红,却是快要喷出火来了。
林瑟瑟像是没瞧见他恼怒的神情,只是低埋下头,似是有些羞涩:“臣,臣妾去如厕……”
皇帝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出乎意料的答案。
因御花园是赏景的地方,若是矗立几间恭房总归是煞风景的,是以恭房建在略微偏远些的万春亭附近。
她给出这样的解释,听着倒也合乎情理,只是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将手中的香囊扔到了她的脚下,敛住眸光的怒色:“这是你的香囊?”
林瑟瑟弯腰捡起地上的香囊,用手拍打了两下,映着火把的光亮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香囊。
半晌之后,她微微颔首:“不错,这香囊是臣妾绣的。”
皇帝怒极反笑:“你不要告诉朕,这是你更衣时不慎落在钟粹宫里的。”
林瑟瑟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像是有些局促不安:“这……”